劫杀的姐后焚尸灭迹18年后俩凶手庭审现场对掐

2015年9月，本报曾对此事进行过报道。

【案件发展全过程】

1、1998年6月，刘光河、刘方海多次合谋抢劫出租车。

2、1998年6月28日，两人劫杀的姐王丽，将其尸体和车在商河一偏僻树林中焚毁。

3、案发第二天，王丽的尸体和被焚毁车辆被村民发现。

4、警方在被焚车辆的油箱盖上提取到半枚指纹，但并未查获凶手，该指纹被录入警方指纹库。

5、王丽的弟弟曾登报寻找破案线索，未果。

6、2015年7月28日，案发现场的指纹终于与刘光河的指纹比对上。

7、2015年8月，民警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抓获刘光河；随后，刘方海在菏泽曹县落网。

8、2016年5月11日，该案在济南中院一审开庭审理。

□本报记者 陈彤彤

1998年6月28日，在丈夫带着3岁儿子出门游泳后，27岁的出租车司机王丽（化名）也匆匆拿着车钥匙离家，她想趁丈夫外出时多拉几趟活，给家里添点收入。但这一走，她再也没回来……第二天，商河乡间发现一辆被焚毁的出租车，一同被找到的还有失踪的王丽，离开时活生生的人此时已变成一具焦尸。18年后，凭借案发现场残缺的指纹，作案的两名凶徒刘光河、刘方海落网。5月11日，该案在济南中院开庭审理。

开庭审理

公诉书上显示：两人作案前曾计划抢出租车

11日13:00多，距离开庭时间尚早，死者王丽的十几名亲属早已赶到法庭外。其中，一名戴眼镜的男孩显得尤其懂事：一边招呼长辈坐下，一边拿纸杯给大家倒水。他就是王丽的儿子。

14:30庭审准时开始，两名被告被押上法庭。因为带着镣铐，两人显得步履迟缓。个矮的刘光河穿着马甲、面堂黝黑；个高的刘方海穿条纹衫、面色煞白。两人手中都拿着厚厚一摞写满字的信纸。接下来的审判中，说到很多细节处，两人都不约而同拿着信纸念起来。

公诉书显示，刘光河、刘方海同为商河县张坊乡村民，因手头缺钱，二人计划抢劫出租车后开黑出租赚钱。事发当天，刘方海从当时居住的王官庄乘公交来到历城区，随手拦下了王丽驾驶的出租车。刘方海借口到济阳拉货，让王丽一路向北开。在事先约好的地点，刘光河上了车，手里拿的包里装着绳子、刀和土枪。当车行驶到一偏僻处时，坐在副驾位置的刘方海借口下车方便，突然勒住王丽的脖子，因其拼命挣扎，刘方海还开枪击伤王丽。随后，两人使用枪托、计价器殴打王丽头部使其昏厥。当车驶入商河乡间一偏僻树林后，二人临时决定杀人灭口、焚毁车辆。警方在被烧车辆的油箱盖上提取到半枚指纹，2015年7月，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再次比对，发现现场遗留的指纹与刘光河的吻合，这起尘封的杀人案最终告破。

法医检验报告显示，虽然王丽的遗体被焚毁严重，有证据显示其致命伤系心脏遭锐器刺穿。刘方海则称，王丽反抗中曾用刀将其捅伤，警方也在其腹部找到了这一伤口。庭上对话

案件中出现的枪支：火药作动力的自制土枪

一同犯下命案，两名被告是什么关系？

刘光河说，刘方海是他一个大哥的上门女婿，二人是亲戚。案件中所使用的枪，就是刘方海岳父自制的用火药作动力的土枪。

公诉人：讯问笔录显示，作案前你们曾在一小饭馆商议，是谁提出要劫车的？

刘光河：没在小饭馆，就在王官庄附近一地摊上。刘方海要劫车，说当时济南已发生几起劫车案，不会有人追究。找我是因为我会开车、会修车。

公诉人：最后一刀谁捅的？

刘光河：我捅的，是刘方海逼着我捅的。

审判长：王丽捅刘方海是什么时候？

刘光河：我当时开车，那女的被压在座位底下，刘方海坐在座位上，应该是那时。

审判长：按照你说的，王丽被压在座位下，她的手又如何捅刺到刘方海的腹部，普通人的手臂有那么长？

刘光河：（沉默）。到底是谁提出劫车：两人有截然不同的说法

同样的案件，在另一名被告人刘方海口中又有截然不同的说法。

审判长：是谁提出劫车的？

刘方海：是刘光河，他要跟我借钱，我没钱借给他，他就说一起劫车。

审判长：你说王丽捅了你一 刀，何时捅的？刀从哪里来的？

刘方海：我勒她脖子时，她捅了我腹部一刀。刀应该就藏在她座位底下。

据刘方海说，当时王丽反抗得非常激烈，车门都快被她踹烂了，他就拿枪托击打王丽头部，还向王丽开了一枪。当时计价器一个劲儿鸣叫，发出报警声。刘光河拆下计价器，又拿计价器打了王丽头部几下。

审判长：最后刘光河捅王丽时，你在哪里？

刘方海：我挺害怕，就蹲到车头那里。听见“噗噗”两声后，那女的就咽气了。

审判长：“噗噗”声，是指枪声吗？

刘方海：不，就是击打人身体的声音。

在将王丽的尸体和车一同焚烧后，两人各自逃离了现场，仅在当年过年时见过一面，两人商议对此事绝口不提。以后18年中，两人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到商河老家。

是否涉及激情杀人：公诉方称不属激情犯罪

法庭上，刘光河、刘方海两人有短暂的时间对质，他们都互指对方说谎。

刘方海：你要是个男人，就把自己做的事担起来。

刘光河：（沉默不语）。

刘方海：明明是你干的事，推在我身上！

刘光河：（突然开口）那你是男人吗？你做的事，自己承担！

刘光河的辩护人认为，刘光河的罪行确实令人发指，其希望法院能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其在漫长的刑期中反思罪行，继续受到精神上的折(。刘方海的辩护人则说，刘方海罪行严重。但其认为王丽反抗时曾将其捅伤，刘方海的后续行为属激情犯罪。

公诉人则表示，公诉方不同意激情犯罪说法。王丽是一个弱女子，在遭遇两名男子暴力犯罪时，所做的一切反抗都是正当的。

3个多小时的庭审过后，审判长宣布休庭，案件择期宣判。

记者手记 18年能尘封记忆 却无法擦拭罪恶

审判过程中，公诉人拿出一张王丽生前的照片让两名被告辨认，两人都摇头称早已不记得王丽的模样。但时至今日，刘方海依然清晰记得王丽咽气时的声响，他形容那是类似牲口被宰杀时发出的呜咽声。每每想起，他都觉得浑身发寒。

18年，可以尘封记忆，却无法擦拭去罪恶。最后陈述一刻，刘光河的身体突然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起来，他想在庭上下跪被法警制止。刘方海也称悔罪，当时是一时糊涂，求死者家属原谅。

死者家属听到作案过程，忍不住低声咒骂、悲愤落泪。还有亲属说，他们唯一的诉求就是判处两名凶徒极刑。“当年，我弟媳也曾苦苦哀求，他们是怎么做的？”吕女士是王丽的大姑姐，提到此处她不停擦拭泪水。吕女士透露，王丽去世后，年幼的孩子小吕一直由奶奶照看，老人现在80岁了，这18年可谓含辛茹苦。小吕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这起案件能办成一桩“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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