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故乡

阳春三月,柳绿花红。与乡友结伴,踏上返乡路程。一路上边驾行,边沿途游览,领略了久未踏足的乡邻地域。

“山里的孩子心爱山,从小就生长在山里边……”记得这是儿时音乐课本上的一首歌。那朴实的歌词,优美的旋律,是对山里孩子的生动写照。是啊,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多久,内心深深眷恋的,还是家乡的山山水水。

青石关,是返乡必经之地。以往虽曾无数次路过此处,却因急着赶路,总是匆匆而过,不曾停车驻足,也未及细细看个究竟。

青石关地势险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据传,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就在此修筑起十数公里的齐长城,并构筑了驰名的青石关。还是在小时候,就常听人们讲起闯荡青石关的一些经历。此处山高谷深,地势险要,密林葱郁,常有虎狼出没,旧时有土匪盘踞。再加上《聊斋》故事的传播,妖狐仙鬼传得神乎其神,自然让半大孩子听了心惊肉跳,晚上不敢走夜路,就是白天经过,也要几人结伴壮胆而行。

来到青石关村,正逢春雨潇然而下,氤氲着整个村落。湿漉漉的石板路旁,是云雾缥缈的山涧,古老的村寨散发着清新气息。穿行于蜿蜒的村巷,走在绿苔斑驳的青石路上,随处可见精美的石雕,潺潺流动的溪水,使人觉得四下里一切都很安静。从村头走到村尾,不由得停下脚步,环目而视,石屋前后,栽花种豆,窄巷坡路,拐角处有一盘石碾,旁边有一棵千年古槐,树干苍劲,枝叶墨绿。古村落环境优美,民风淳朴,撞见许多奇异的场面景物,看到许多眼熟的故土风情。

据史料记载,汉唐时期的青石关,就是一处关隘驿站。后随着商贸兴盛,商贾渐多,人烟日盛,逐渐形成村落。古时从青州府去泰安府,必经青石关。如今站在青石关最高处,脚下是残垣断壁的齐长城,向北眺望,峭壁雄峙,最狭窄处只能容一木轮车通行。通往博山的樵岭关,弯弯曲曲古道上,是一处搓板状石梯路,独轮车磨砺的车辙沟槽,痕重深厚,清晰可见,见证了车行山路的艰难。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多少世代,到了新中国,才在村东修筑了205国道,可道路曲折险峻,仍然不减当年。那时道路交通设施还不完善,交通事故时有发生。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又在村西打通了青石关隧道,高速公路从群山峻岭中穿过,才真正天堑变通途,彻底改观了青石关的行路难。

从青石关沿齐长城向西北二十多公里,就是今天分割淄博、莱芜、章丘三地的“三界山”。高悬山中的卧云铺村,曾有诗人造访曰:“以云为铺,倚天则卧。”这里也是一处古老的村落,苍拙质朴,厚重悠远。全村以石料垒砌而成,已有百年历史,是山东省首批确认的传统村落,并被誉为“国际美丽乡村”。手扶洁净的石墙,脚踏秃滑的石路,眼扫古朴的石屋,穿行于村巷之间,仿若进入了石的世界。石街石路,石屋石墙,石碾石磨,石桌石凳,石桥石栏,石井石窑,石缸石盖,石锤石板,石槽石臼,石洞石龛,石碑石碣,石棚石厕……整个村子就像一座石的碉垒,连鸡架狗窝猪圈,也都是石头石板构筑。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一个谍报组设在这里。日本鬼子为了破获八路军谍报组织,放火烧了整个村庄。而英勇的卧云铺村民和八路军,就像村里的石墙石壁一样,巍峨牢固,坚不可摧。

雪野湖,地处家乡北部山区,湖水潋滟,三面环山。春日里的雪野湖,有说不尽的美妙迷人。妩媚的垂柳,好似飘柔的长发,从游人的脸颊肩头轻抚而过。嫩绿的草地,弥漫着生机,细碎的露珠闪着晶莹,像是在报告雪野春的光临。熠熠阳光洒在水面,跳跃折射出七彩的艳丽,赛过了蓝色多瑙河的传奇。漫步在环绕雪野湖的路岸,绿树倒影,丽日蓝天,白云飞鸿,湖中劈水翻波的游艇,好一幅全景式风光美景图。这又勾沉起童年的记忆:此情此境,正是五十多年前成千上万的民夫,以智慧和心血、勤劳和汗水、艰辛和付出,成就了造福人间的雪野湖。我父亲、叔叔、哥哥们,都是其中一员,都曾参与其间,都有一份光荣。后生晚辈,一定要珍惜父辈的辛勤成果,好好呵护这畔绿水净土,以实际行动守护自己美丽的家园。

故乡是生命的摇篮,承载着自己人生起点的经历。每每想起家乡,自然会想起家乡的亲人；每每走上回乡之路,自然会想起家乡的快乐,每每回到了家乡,自然会使游离家乡的心有了着落。这除了家乡固有的可爱,还因为家乡已深陷情感内涵,家乡的情结情愫,已深深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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