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街（下）

点击查看原图点击查看原图点击查看原图■张培安

一

济宁州，赛银窝。

南门枕着运粮河，交通方便行商多。

济宁州，太白楼，

三岁的小孩耍老头。

这些民间歌谣反映了济宁州的地域人文特点。

上一期笔者介绍了西门大街济宁州衙门位置、形制和演变，当然也有些关于济宁州衙门趣闻轶事与传说。

相传后街中段路南有个胡同，正在州衙内宅后便门外。清光绪二十六年，有个看后便门的差役名叫二纪，二纪是个苦人，家里没爹没娘，单身一个，也没有娶上媳妇，并且相貌长得古怪，嘴歪眼斜，他那鼻子眼睛组合在一起构成似笑非笑滑稽相，让人见了发笑，有人建议知州把他撵走算了，省得给州衙门丢人现眼，但济宁知州李恩祥心善，觉得撵走一个差役倒是容易，但二纪没有了差使他一个苦人以后的日子咋办，终于留下在衙门后边看门。有一天恰巧知州李恩祥的夫人有事路过后便门，二纪忽然看见来了一个袅袅婷婷又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子，也就觉得新奇，因为这衙署内清一色都是大老爷们，轻易见不到女性，今天突然来了个女子，没有娶过媳妇他当然更愿意多看一眼，也是二纪太贪了，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了上面看下面，看了下面看上面，上面下面都看遍，最后还看正中间。知州夫人看见二纪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毛，误以为他有意轻薄，调戏夫人，心想这个熊孩子怎么这样轻薄无理，太不像话了，但二纪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轻薄举动，知州夫人也不好发作，于是赶紧快走了事，晚上夫人将这一“遭遇”告知李知州，知州老爷一听，非常愤怒，二话没说，立马将二纪传至公堂，不由分说，先打四十大板，可是越打越看他挤眼歪嘴，滑稽可笑，再三追问不得结果，最后才明白是他相貌古怪，决非有意轻薄调戏夫人，也只得不了了之，最后李知州说：关于二纪的事不用问了，从此李恩祥得了个外号“李不问”，可二纪白挨了四十大板无处诉冤。

此外济宁民间还有忌讳“出西门”之说，如果到西门外去，有人问到哪去？决不说“出西门”。因为西门外稍偏南过去小桥有个刑场，是处决死囚的地方。实际上州衙西墙外，有个西便门，当时判处极刑者，从监狱出来，必经此便门，再由小于家街，西门大街，到西门外就刑，所以说：“出西门、挨刀砍。”这当然都是旧习俗旧说法，现在西门大街已是人烟稠密，车水马龙，人声喧嚷，分外热闹，这些说法早已淹没在历史岁月里了。

二

西门大街过去大户人家很多，笔者了解较多的就是清道光13年[(1833)癸巳科]进士、礼部左侍郎车克慎，相当于现在国务院的副部长，这官在封建社会也不算小了。

车克慎，字意园，居西门大街路北，因他曾是皇太子的老师，故家门前挂有“太师第”竖匾，据说50年代那“太师第”竖匾还存在。关于他的生平，《清代职官年表》和《清文宗实录》有记载。

道光13年(1833)考中进士后并被选授翰林庶吉士。道光15年四月(1835.5.20)散馆，任翰林院编修，后提拔为右赞善(太子官，正八品)。道光19年(1839)由右赞善差调任安徽学政。道光21年至道光29年六月(1849.8.6)期间官至国子监祭酒，为清朝最高学府行政长官，从四品官。道光29年六月(1849.8.6)为内阁学士。咸丰元年(1851.2)丁父忧回济宁守孝三年。在籍期间，与济宁状元孙毓溎、湖南巡抚冯德馨一起办理济宁赈务及团练捐输，抗击太平军，为保护济宁城作出了贡献。咸丰五年守孝期满回京署兵部右侍郎，同年十月授礼部右侍郎十二月转左侍郎，相当于现在国务院的副部长。

有民间传说这样记载，说车克慎与冯德馨是同窗好友，他们的老师就是济宁城西马场湖西岸运河边上曹井桥村的张举人(现属安居镇)；他们的学馆，就设在济宁城里，城隍庙附近。皇上十年一次大考即将来临，张举人对冯、车二位学子，寄予很大的希望。

一天，张举人给学子们布置了几道文题，被朋友约走，午后未归；到了傍晚，阴云密布，天气闷热下起雨来，老师没有返回学馆，学子们乱了方阵。幸亏老伙夫送来了饭菜，学子们的情绪才稳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海聊。

突然，一个火球落到院子里，紧接着一个炸雷(一种雷电现象)震得屋宇晃荡，尘土抖落，这时有一个胆小的学子吓得往里钻，车克慎一手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轻轻地顿了顿，说：“往哪里钻，一声雷响就吓成这个样子，哪像个大丈夫。”那胆小的学子说：“在家里听大人讲过，这样的雷雨天，有作过恶的魔鬼会往人多的地方避雷逃龙抓，怪可怕的。”“哪里有什么魔鬼，都是自己吓自己。”克慎笑着解释。“你说你不怕魔鬼，谁能相信，真有胆量敢到城隍庙阎王殿里走一趟，我就服你。”胆子小的学子较起真来。“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说去就去，说着把雨伞拿过来。”车克慎拉着欲去的架势说：“到阎王殿里走一趟，咱得有个说法。”“有什么说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胆子小的学子继续较真。“我去阎王殿走一趟，不能白跑，你得出点血，慰劳慰劳我。”克慎这句话，把胆小的学子吓住了。

冯德馨一边想一边说：“克慎学兄，没有胆量，到城隍庙走一趟也就罢了，怎么好意思要别人出点血慰劳你呢？你打着雨伞到外面走一趟，去不去阎王殿，谁能证明，如果查出你没有去阎王殿，你会出多少血，来慰劳我们大家伙？”冯德馨提出重磅回应，帮着胆小的学子说话。“如果不相信，你可在后面悄悄地盯着我。”克慎的话一落音学子们都笑起来。．“好啊！克慎兄，你可真是一个不怕魔不怕鬼的大英雄喽，要我悄悄地盯着你，还不如要我陪着你呢？亏得你，想了这么个好主意。”“德馨兄你有何高见，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克慎拱手请教。“克慎兄，依小弟的意思，咱兄弟俩当着诸位学兄学弟的面，干脆打个赌注。”

“怎么打赌？”

“我的意思是这样。”德馨接着说：“你到厨下端碗米饭，到阎王殿里，把米饭抹在阎王殿左边那个张嘴嘻戏的小鬼嘴里，明天我和同学们去验证，如果那个小鬼嘴里，有你抹的米饭，那就证明你去了阎王殿，你是赢家，我是输家；如果小鬼嘴里没有米饭，那我是赢家，你是输家，咱俩谁输了，谁在太白酒楼，请桌酒席，给全学馆的同学打牙祭解谗，在座的同学都是证人。克慎兄，你看这主意怎么样？”“当然可以！”车克慎二话没说，端起一碗米饭，冒雨向城隍庙的闫王殿走去。“嘿！克慎还真去阎王殿了，明天，那小鬼嘴里，有了他抹的米饭，我不输惨啦，不行，得吓吓他，不能让他得逞。”冯德馨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向雨夜里窜去。

约有两袋烟的工夫，车克慎端着米饭来到了阎王殿里，凭着记忆借着雷电的闪光，把碗伸到阎王爷左边小鬼的嘴边，用筷子往嘴里抹饭。“嘿！真邪门啦。”那小鬼竟伸伸舌头，把米饭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令人毛骨悚然；克慎还是强打精神自言自语地说：“你还真饿啦，小鬼，我喂喂你。”一边说着一边往小鬼嘴里抹饭，可是心突突乱跳，手不住地打颤，身上冒着冷汗，砰的一声，碗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克慎再也沉不住气了，抬腿就跑，连头也没敢回。

第二天，同学们在冯德馨的撺掇下，来到了城隍庙的阎王殿里，验证验证车克慎昨晚是否去了阎王殿，但没有发现阎王殿左边的小鬼嘴上有米饭，只是地下有个被摔破的碗。并且三天没有来馆读书，家里派人来馆请假，说克慎病了。

冯德馨心里明白了：“这个玩笑开大了，把同窗吓出病来，怎么能行，眼看进京应试在即，耽误了世兄的进京大考，岂不是我的罪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想到这里迈步向车府走去。

车克慎见同窗冯德馨来访，便蹒蹒跚跚迎了出去。“克慎兄，输了一桌酒席，就吓得不敢到学馆里去啦。”德馨狡黠地笑着说。“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不就是一桌酒席吗？还不是小菜一碟。”克慎动情地说。“你还嘴硬，敢说自己不小气，前天晚上你就没有喂饱那个小鬼。你还好意思敢称自己是不怕鬼的大胆英雄，也没敢正眼看看小鬼是个什么样子，就往其嘴里抹米饭，也没舍得把小鬼喂饱，还说自己不小气……”“啊，前天晚上，是学兄你把我喂的米饭吃进肚子里。”

车克慎恍然大悟，抡起拳头砸在了冯德馨的肩上。“走，邀同窗们，今日太白酒楼，我请客。”

两个同窗契友，哈哈地笑着携手向太白酒楼走去。

关于车克慎被罢官的原因，见史料有这样的说法。车克慎为同治老师期间，因为同治学习不上心责罚他跪在艳阳下，慈禧太后见了心疼便亲自为同治打伞，车克慎见了不予理会，因而得罪太后，罢了他的官，念及他是太师，用八人大轿的礼遇将他抬回山东济宁老家。据说太师轿陈列于车家家庙中，太后在朝中将有关他的文件尽行消毁。车克慎留下禁止后代子孙为官的家训。

西门大街中部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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