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香 端午至

文/黄淑芬

“五月五，是端阳，家家户户插艾忙。”端午临近，这首童谣，携带着艾草与菖蒲所特有的清香飘然而至。

在农村，菖蒲是村庄的保护神。菖蒲，又名白菖蒲，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它的根茎粗壮，叶片光滑修长，如立在水中的利剑。菖蒲春天发芽，夏天疯长，它与水结缘，靠水而居。

“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端午节插艾草挂菖蒲是最普遍的习俗，人们将它作为辟邪驱毒的信物。犹记儿时端午节这天，母亲清早背上背篓，拿把镰刀往对门山上走去。村路上，可以碰见三三两两的村人，他们都是趁早上凉快去山里割艾草的。母亲从山上回来，径直往村前走去。家乡村前有一小河，在淤泥冲积而成的河滩上，生长着一丛丛碧绿的菖蒲。

小河从上游一路直冲，在我们村前来了个拐弯，急流的水势顿时缓解下来。河滩上的菖蒲，随风摇摆，在对岸与人相望。似乎在说：“终于想起我了吧！”早上的河水还有些凉，村人并不那么多的矫情，大家脱下鞋蹚水而过，不管三七二十一，弯下腰就拔菖蒲，菖蒲的清香顿时从手中往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像有了话题，大家互相打趣起来。

回到家，母亲选出两根修长粗壮的菖蒲和艾草郑重地挂在大门的两侧上。大门上忽然多了两根草，我有些不解地问母亲：“您年年在门上挂这些草，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母亲说：“从古老传下来的，菖蒲和艾草可以辟毒驱邪。”我再问，母亲却说不出个大概来。

多年后，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这样一个故事：相传西晋苏州太守邓攸为官清正，深受百姓爱戴。后来西晋战乱不断，苏州失守，百姓四散逃离。由于衙役早已解散，邓攸只得自己肩挑幼子和失去双亲的侄子，开始了逃难的征程。五月初五，邓攸逃到泗水河边时，遇到乱兵。情急中，邓攸将儿子丢弃路边，带着侄子继续往南逃。后石勒带兵追到，石勒举刀要杀邓攸，邓攸求石勒只杀他夫妻两人，留侄子一条性命。石勒听了邓攸放弃亲生儿子保全侄子的举动，大为感动。于是决定放过邓攸，又怕他们再遭他人追杀，石勒就在路旁采了菖蒲和艾叶，插在他们身上，并传令：“凡遇到时身上插菖蒲、艾叶的人，是仁义之人不准伤害。”后来，经过一代代传袭和演变，端午悬菖蒲挂艾叶便成了一种风俗习惯。

母亲还用菖蒲的根，制了一碗散发着异香的雄黄酒，家里人轮流喝一口。剩下的雄黄酒，母亲房前屋后撒了一遍，她说这样做可以防蜈蚣虫和毒蛇进家入户。

端午将至，一束青青的菖蒲又将挂上门头，散发着清香的菖蒲永远保存在我的记忆中，那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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