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向往过很多的地方,却有一个地方,始终未曾进入我誓言一游的行列。
驾一叶扁舟寻访张继路过的寒山寺,染一身薄雾拜谒李白笔下的黄鹤楼,在晨曦尚未散开前登一遍王勃成名的滕王阁,或者在某个黄昏雨后睹一眼二十四桥的明月夜。
至于西出阳关的雄劲苍凉,我是梦里,都未想到过会有一段“相处”的缘分的。在我十岁左右那年,举家搬迁至玉门,于是那首因我年幼尚未读到的阳关三叠,并未以诗歌的形式,吟哦在了我十岁以后的生命中。
阳关位于河西走廊敦煌市西南七十公里南湖乡“古董滩”,因坐落玉门关之南而取名阳关。
第一次去寻阳关古迹,是在高考完后的那个夏天,到时已近黄昏,我是踏着淡淡的余晖走近它的。此时的夕阳是一壶透着琥珀色光芒的陈年老酒,无际的戈壁与将逝的夕阳像一对喝醉的老友,醉卧在一起,于是遥远之处天地一色,前方一处写着“阳关烽燧”的黄土墩像一位执戟横槊的将军。这莫非就是传说之中的阳关故址?我似乎置身于时空的另一个维度。周边的一切都沉醉着,长风拂面,却听不到风声,“黄土墩”的静默似乎是为了伏笔我内心的丰腴:
滚滚雷声与呐喊如琴瑟交鸣,其音和谐悲鸣,其声盛大磅礴。马蹄声狂乱,呼啸沧桑,将军一身戎装高呼:“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守卫边疆的将军高呼着他对这个国家的誓言。往事越千年,一代一代男儿的热血如注般喷洒在了这片黄沙之上,阳刚之躯倒下,阳关之名竖起!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天色暗淡下去,关月隐约升起,黄沙与黄昏彻底醉倒在梦乡之后,我返身离开。
归返的路成了夜晚奢侈的梦,像阳关上的那弯月,清冷高远而又有些淡淡的寂寞。边关无疑是寂寞的,忽然间想起同友人的一段话:“诗,两个字来说,叫寂寞;寂寞,一个字来说,诗。”他听后笑笑,不知赞同与否。只是,这些走进生死之劫的将军和士兵,俨然成了留名青史的哲人诗人,且听遥远的深处传来王翰自嘲般的声音:“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昌龄踏过青海长云,遥望远处的阳关低吟“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他们留下的点滴感慨,震撼着无数人的心灵。
提到阳关,很多人脑海会浮现电影《东邪西毒里》的场景,不管电影当时的拍摄点是不是就在阳关,但画面中的黄沙,黄风,还有“西毒”张国荣的眼神,迷离,苍凉而又潜藏几丝欲说还休的离愁,正像阳关在岁月的风霜研磨之后遗留下来的味道。
秋闺怨女的遥望,慈母手中的针线,夜半更深的啼哭,都在期盼着戍卫边疆的丈夫、儿子、父亲的归来。跫音未曾响起,哒哒的马蹄之声等来的不是归人,可似乎只有等待,等待成了她们生命的标志,存在的符号。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戍边的将士因为思乡而愁眉苦脸,不知何处起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遥远的阳关因这些军人的乡愁,而紧紧与中原大地相连,中原的百姓也因着对边关亲人的思念,而与千里之外的阳关未有离弃。疆土可守,国无可破,与其认为是军事上戍卫的结果,倒不如说是一种文化上的归属认同,万里长城会有坍塌的时候,可人心所向的众志成城却随时间流逝而渐趋永恒,渐趋于美。不在于它的深邃,而在于它所寄托的悲壮与离愁。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当年戍边的王维一首渭南曲让阳关名声大噪而传唱千年,今天的阳关附近,已然葡萄美酒夜光杯。游人漫步这里,既可凭吊古阳关遗址,还可以远眺绿洲、沙漠、雪峰的自然风光。借郭小川一句,“何必‘劝君更尽一杯酒\’,什么‘西出阳关无故人\’”?这样的诗句不必吟,请把它埋进荒沙百尺深!”
就让我借着风声,听一曲来自胡笳和羌笛的婉转之音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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