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 绘
讲述人:陈秋秋(化名) 女 30岁 个体私营 来宾人 记者热线:13078070413 邮箱地址:237229427@qq.com
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生活何其玄妙。一个你从没想过的人,走进你的生活,走进你的生命。玄妙的一切就此拉开序幕。
献殷勤的“舅舅”
23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23岁时的我,非常狼狈。
18岁开始打工,我一直勤俭节约,存了一些钱。我有一个哥哥已到结婚年龄,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妈妈让我把积蓄借给哥哥,让他筹备婚礼。谁知哥哥的女友竟然悔婚,我借给他的钱也有去无回。那年,我狼狈地从家里出来,再出门打工。
阿冰是我打第一份工时认识的朋友,她对我很照顾,我们像亲姐妹一样。再次出门,我唯一想到可以投靠的人就是阿冰。碰巧那时,阿冰就在广西区内的一个小城市落脚,她非常欢迎我过去。
到达阿冰的落脚地,我为难了。阿冰寄居在舅舅李岳家。阿冰从不叫他舅舅,而是直呼他的名字。我也不客气地跟着阿冰一起这么叫。
李岳离婚后一个人住,收留阿冰没问题,又收留我,实在太打扰他。住了几天,我以找工作为由,准备搬出李岳家。李岳得知我要搬走,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住这里没有打扰我们,不用搬走,继续住,省得我和阿冰大眼瞪小眼。”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坚持要搬走。李岳遗憾地说,晚上给我煮顿好的,算是给我送别。吃晚饭时,饭菜一上桌,我傻眼了。桌上的几道菜都是我爱吃的。我只说过一次自己爱吃什么,没想到李岳记住了。
第二天是周末,阿冰不用上班。我们睡到了中午才醒。起床时,李岳已经下班煮好粥。我和阿冰埋头喝粥。李岳突然说:“秋秋,我托一个朋友帮你找了工作,工作很轻松,工资也不错。”
我对这份工作的收入很满意。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问了雇主的电话,我准备去一趟。李岳主动送我,我没有拒绝。
下午3点,我坐上李岳的摩托车去面试。老板一看到我,二话没说让我周一去上班。一切这么顺利,我觉得李岳真是我的福星。“我家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不要搬走了,把房租存起来吧。”
我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第二天,第三天……我没有搬走,而是一直住在李岳家。为了表达感谢之情,我每个月给李岳100元,意思意思,作为我住在他家的房租。李岳也收下了我每个月的100元。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李岳发现了我的一个秘密——痛经。“大姨妈”来访时,我的肚子都会痛到不行,实在太痛时,我只能请假回家休息。知道我的这个情况,李岳劝我到医院看看,说不定能把身体调理好,以后再也不会痛了。我害怕医院,更害怕吃药,所以没有接受他的提议。
李岳拿我没办法。以后,只要“大姨妈”来访的日子临近,李岳就炖汤给我和阿冰喝。阿冰不痛经,也不喜欢喝汤。由此可见,李岳的汤,应该是专门给我炖的。
当时的我,对李岳只是单纯的感激,就像感激自己的舅舅。我想,李岳应该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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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成了合伙人
2009年,我已经在李岳介绍的岗位上工作了一年,业务已经非常熟练。就在我安于现状的时候,李岳问我:“你敢不敢自己出来做事?”我愣了。我希望创业,可是创业需要资金,我没有这样的条件。李岳却笑着说:“资金的事你放心,我们合伙一起做。”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我和李岳能合伙一起做的?我充满了好奇。李岳二话没说,拉着我下楼。我们走了一条街,来到李岳的一个朋友家。李岳对朋友说:“你们放心把门面交给我,我和秋秋一起做,不会浪费这么好的‘口\’。”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李岳所谓的合作,是接手朋友的便利店门面。
一个小时后,李岳领着我离开了。“是不是很突然?我朋友也是这两天才决定把门面转手,已经有人找他要门面,‘转口费\’也很高,他只想把门面给我,还只要一点‘转口费\’。”
我有点难为情:“我没有钱给‘转口费\’。”李岳拍着我的肩膀说:“转口费”他出,我只要辞掉工作,门面的生意我管白天,他负责晚上。
我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合伙人呢?还是他雇的小工?
“当然是老板!门面讲大不大,讲小不小,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钱是挣不完的,又能轻松过日子,又能挣钱,这才重要。”我之所以敬佩李岳,就是因为他对生活充满热情,又不失上进心。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样的合作通常都是夫妻,我和李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难道,李岳有别的意思?我不由得紧张。
李岳结婚两年后,前妻提出离婚,带着孩子离开了。从此以后,李岳很少和女儿见面。他只记得女儿的年龄。合伙开门面时,李岳的女儿已经15岁。我只比他的女儿大几岁,这样的年龄差我不能接受。
我不停催眠自己:李岳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好人,是我的好朋友。
正式接手门面后,我和李岳合作得非常愉快。我从早上9点开始做生意,傍晚6点他过来接班。李岳非常守信用,他真的把利润的一半分给我。我的积蓄在不断增加,生活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节俭。
我渐渐尝到了自己做老板的滋味。李岳也为我高兴,说我很快就能挣够嫁妆。我却有点失落。“我还没有男朋友。”李岳笑了:“你这么懂事、勤快,哪个男人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你有合适的人吗,介绍给我!”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李岳的脸色突然变了,突然吞吞吐吐。“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有的话一定介绍给你。”
李岳把话题岔开时,我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他很失落,也很难为情。那一刻,我竟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我曾经问李岳,合伙开门面这么好的事,他为什么没找阿冰,而是找我。李岳回答,说阿冰娇气,吃不了苦,她一心想着嫁有钱人过舒服日子。我却不一样,我勤快踏实,是做事情的人。被他这么一夸,我竟然脸红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人这样直接地夸奖我,我的心甜蜜蜜的。
3
诚意说服家人
在一起做事的时间越多,我对李岳越了解,对他的好感也与日俱增。我甚至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羞愧,李岳年纪比我大,他的心却很年轻有朝气,他的朝气,连我这个80后都自愧不如。
一个是离异男人,一个是适婚女人。我和李岳越来越暧昧。他每天都会询问我晚饭想吃什么,然后给我做。一开始我还不敢大开菜单,慢慢地,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老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我们都单身,要不要在一起试试?”一天傍晚,李岳给我做了我最喜欢的红烧鱼,他突然问道。我沉默了。我和李岳整天见面,已经像一家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差捅破,只差有肌肤之亲。
我没有马上答复李岳。
我询问了阿冰的意见。阿冰对李岳一直很敬重,特别希望他能早日成家,过上正常夫妻的幸福生活。所以,阿冰非常支持我和李岳在一起,她也相信李岳会对我好:“要是我嫁给李岳,你不是要喊我舅娘?”我逗阿冰。阿冰却很认真。“如果舅舅能幸福,叫哪个作舅娘我都没关系。”
就这样,我和李岳的事定了下来。我还是住在李岳家,不同的是,我从阿冰的房间搬到了李岳的房间。
李岳提出想拜见我的爸妈。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对自己的妈妈太了解了,思想保守的她,绝对不会同意我和李岳的事。我和李岳商量,我先回家几天,做好沟通工作,然后他再过去。“如果我三天没有联系你,那就是出事了,到时你直接去我家救我。”李岳笑我太紧张,像要去打仗。
在我看来,说通家人同意我嫁给李岳,真的像打仗。不出我所料。哥哥看了李岳的照片,说他长得土。我回击哥哥:“他只是不上相,你一个乡下的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城里人。”爸妈嫌他年纪大,我回击说“年纪大的才懂得疼人”。爸妈又拿李岳和前妻的孩子说事,说挣下的家业迟早要和他的女儿分。我被激怒了,说我嫁给李岳不是贪图他的钱。几番争论下来,我疲惫不堪。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妈妈竟然把我的房门锁上了,她要我在房间好好反省。被锁在房间的一整天,我的情绪跌到了谷底。我绝望了,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和李岳这样的好男人在一起了。
按照约定,如果我失联三天,李岳第四天会来我家。第三天早上,我还没睡醒,李岳就来敲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泪如泉涌。妈妈不好意思再锁着我。我们一家四口,加上李岳。战斗才刚刚开始。
当着我家人的面,李岳谦虚得体。他把我们相识相恋的过程说了一遍。爸妈听得有滋有味,好像在听说书似的。说完对未来的规划,李岳承诺将来一定会对我好。这场“仗”足足打4个小时,从早上8点,一直打到中午12点。晌午时分,妈妈说要做午饭,还问了李岳喜欢吃什么。
我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2012年,我和李岳的孩子出生了。我们过着平静的日子,享受着平凡夫妻的平凡幸福。朋友经常拿我开涮,说我的婚姻充分证明了一件事:年龄不是问题。一些年龄相差大的情侣,也来询问我的意见。我没有统一回答说年龄不是问题。在我看来,只有遇到对的人,一切才不是问题。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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