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的长河里,自然界总会不经意地创造出一些神奇的叫人称叹的景物。兰州市安宁区仁寿山东面的沙沟龙风峡内有一处神奇迷人的景物。那些距今约2500万年,经过漫长时期风化水蚀而成红色砂岩,形成各种各样的风蚀柱、风蚀塔、风蚀蘑菇云等地貌,自然天成,就像刀鬼斧凿而成的沙宫宫殿,被人称为“”,堪称一绝。西北师范大学地理系教授黄可光根据其地层结构和形态特征,称之为“类丹霞地貌”。
关于“天斧沙宫”,前人早就给我们留下过文字。清光绪18年(公元1891年)农历10月11日,陶保廉随侍其父陶模过兰州赴新疆巡抚住所,途经这里,在其日记《辛卯侍行记》中写到:“三里,安宁堡之北。五里,沙沟,宽二三丈,两旁乱山,路曲而平……三里,路稍宽,有岩石突起,下方上圆如楼台,土石皆红黄色。”民国7年2月18日(1918年),生长于江南,毕业于日本东京政法大学,曾先后用六年时间三次考察西北,以《西北旅行记》、《西北从编》等著作流传后世,关心国计民生,见识不凡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林竞(1894—1962),在第二次考察西北和蒙古地区,从兰州去往武威凉州途中,也经过了这里。林竞在《西北丛编》著作的日记中写到:“经沙沟口时,见两旁峭壁,殷红如朱,崩塌之处,若重楼叠阁,极呈奇观。惜此次为时已晚,不及一见。胜境会离,亦有缘耶。”林竞是个过客,因为时间不能在此停留一看,心中留下了一份遗憾。
我不是过客,是一个普通的兰州子民,有充裕的时间去看“天斧沙宫”。那一天,我用整整半天多的时间,漫步在沙沟内,从容地领略了“天斧沙宫”的景色。在从容的漫步中,我感受到了时间和地老天荒,感受到了时间和自然中生命的存在。
沙沟有四五里的路程,那些天作地设神奇造型各异的风蚀砂岩——“天斧沙宫”就一座一座排列在沟两旁的山岩上。季节已是夏天了,而沟两旁的山还是一派冬日苍黄的景色,小草都是去年生长后冬天死去的样子,小小的身躯伏在干燥的土地上。走在沟里,没有了汽车的声音,没有了人说话的声音,一派寂静,一切好像静得不动了,偌大的山沟里,我只听见了我的双脚走在沙石路上发出的声音:“嚓、嚓、嚓……”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处荒凉的千万年的时间里。风一阵一阵刮着,吹在人脸上,还是干燥的感觉,没有一丝儿滋润。那些风蚀砂岩啊,经过了多少个像我今天一样走过的日子,才成了眼前这样神奇的形象呢。风一阵一阵刮着,时间一天又一天过着,再过去多少年,这些风蚀砂岩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沟底到处是一片片被风吹过后看上去没有杂物的红色细沙,还有水流过后在地面上泛着白色盐碱的泥地。阳光下面,那些盐碱白得刺眼。就在那样的沙子和盐碱地上,我看见了有绿色的植物,它们是一株株细小的红柳。在这样的土地上,它们绿得叫人感叹,叫人爱怜。还有两株我不认识的植物,长在一起,开着纷繁的花,一株开着紫红色的花,一株开着白色的花。那些花啊,就更叫人注目了。我爬上山坡的一块草地拍照片。“啪啦啦,”一群在草地上觅食的野斑鸠鸟被惊飞了起来,翅膀飞动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
从沟口到沟底,沟两旁的平地和坡地上,到处都是坟墓,一座座坟墓上立着黑色的石碑,坟地用土圈着,坟堆或朝东或朝西,就像活着的人家住的院子,地上有人们上坟时遗弃的酒瓶、罐头瓶之类的东西。
终于,我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我有些疑惑,不会是坟墓里的鬼魂在说话吧,在这样的地方。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小山包,我看见了一辆越野车,四五个男女在风蚀岩下说话。他们请我拍照留影,我端起了相机。在镜头里,巨大的风蚀岩下,他们的身影看上去小小的。在这样的时间里和自然里,微小的人啊,从出生到走向坟墓,就只是“到此一游,”还能留下什么呢?
越野车上的几个人告诉我,沟的尽头有一个村庄。于是,我一直向前走去。在一片片沙地里,有了人栽植的一株株细小的枣树,枝干上是嫩绿的还未展开的叶片。越往里走,枣树越多了起来,从荒凉处走来的我越发感到亲切起来。村庄,是人的归宿啊。
沟的尽头,走上一个小山坡,在一片苍黄山谷凹地里,一座世外桃源般的村庄出现在眼前。一条砖铺的洁净小路从村外伸向村庄中心。果园里,一棵棵梨树披着嫩绿的叶子,一片桃树园里,有些衰败未落的桃花在枝头挂着,红艳艳一大片。水渠边,两棵旱柳树在天空里伸张着枝条,像土地上举着两株绿色的火炬。村头两户人家,他们的门牌上写着“曹家湾”的名称。一户人家的院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德泽乡里”,是皋兰县中心乡1989年为这家主人朱家德捐资助学而颁发的牌匾。我走进一户人家,洁净的黄土院子掩映着梨树,一个60多岁的老人在厨房里蒸馍馍。他告诉我他叫朱家谱,儿子儿媳都去城里打工了,家里只有他和患中风病不能干活的老伴。
老人说,在有一百多户的曹家湾里,有四分之三的人家姓朱,四分之一的人家姓柴。曹家湾怎么没有姓曹的呢?老人告诉我,他们朱家人是安宁堡的人家,很早以前买下了曹家的地,是“走地”,后来发现这里有水源可以生活,就定居到了这里。朱家的人越来越兴旺,曹家的人越来越衰败,到现在就没姓曹的人家了。在时间的长河里,有的东西渐渐消失了,有的东西渐渐兴旺起来,在不同的时间里,呈现不同的表象,生命是这样,没有生命的风蚀砂岩也一样啊,在千万年的时间中,留给了我们现在这样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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