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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水老君滩(四)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20-06-25 06:46   https://www.yybnet.net/

从淌塘下鹿鹤的路上,远远可见金沙江的一角,最远处的山间即是金沙江峡谷。

小地名叫野牛坪的村落,其实是黄草坪村三社所在。如今许多人离开了家园,房屋几乎废弃。

下野牛坪村的山路,因垮岩被阻,是潘友明家人用40天时间,才勉强修通。

老君滩。 摄影黄剑

□何万敏 文/图

作为老君洞村的会计,周加权对金沙江老君滩段比较熟悉。他仔细回忆:“那时在淌塘中学读初二,听老师说长江有个漂流队,学校统一放假,同学可去看,但要注意安全。长漂队怕密封船出事故,是用车子拉到淌塘的,然后由人工扛到五丘田。学校头天放假,我们随扛船的人一起走。他们8个人一组,3个组共有24人,换倒起扛船,到了老君滩位置。第二天看到给密封船打气,把船扣起来,在沙滩上放人进去,把船推到江中……船漂下去,从滩头到滩尾有22公里。”

跨越60年两代人的两个故事

周加权向我作这番介绍,是在野牛坪潘友明社长家中。夜晚,隐隐约约可听见老君滩的涛声,屋里的灯并不明亮,我们坐在昏暗中,我几乎是凭着感觉在采访本上记录着文字,周加权平生第一次接受记者采访,努力并认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数十年前的印象。写作本文时我才发现当中可能的混淆或者模糊。因为周说他生于1967年,今年47岁,那么,1986年长漂时,他已19岁,按常理不会才读初二,如此推测就算他读书较晚可能会是在读高二罢?还有,他说老君滩有22公里长,但多数人说有10公里长,书上记载仅有4.6公里,可能计算终点的地方不一,得出的结果有了差异。

相比而言,周祥辉讲的故事倒更像传说。一个故事是“父亲在我十四五岁时讲的”,他转述,“国民政府时期,有一支洋人组织的漂流队来的时候,把大木船从黄草坪放下来,到滩口找老百姓抬至老君滩。老君滩整个有五道滩,大概是第三道滩时,船刚放出去,还没到江中心,船就遭打烂了。船上的人全部落水,几个洋人葬身于江中,最远的一个漂到磨炉(地处云南东川)尸体才被打捞上来。当时给洋人开船的船工是黄草坪的殷顺支老者,他没事;后来还跑到会理去,帮助红军渡过金沙江。”周祥辉1966年8月生于老君洞村一组,其父上世纪70年代“为集体耕种的26亩水稻田,在那儿看(管)水”,“父亲如果现在还在有八十六七岁了”。周祥辉在淌塘中学读书,以后就没有回家,1994年到普咩乡即现在淌塘镇普咩办事处当畜牧员,全家11人中现在也“只有二哥在那儿”了。

他讲的第二个故事是“亲眼见到”的:1980年代,从攀枝花要放6艘铁船到宜宾,先放了其中的两艘,到老君滩前就担心水流湍急,用钢绳把两艘铁船挷在一起。船上的队长姓邓,他站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抓住船头的栏杆,指挥船上掌舵的。结果船开到第四道滩,仍抵不过水急浪高,钢绳被挣断,两艘30米长的船也被撞开,船翻了,所幸人全被救出,船长死死抱着船烟囱捡回一命。

种种传说下老君滩有了诸多神秘

如果两个故事都当真,那么有人漂流金沙江是早就有了的想法和行动。一条充满急流险滩的江水,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吸引人不顾生命危难而来?即使后面的事并非探险,而只是想顺水推舟蹚出一条水路,其中不也蕴含诸多奇思妙想吗?

反而是对时间更近一些的长漂,周祥辉三言两语,缺乏任何细节。几天前,当地人就向我推荐过他,说他知道老君滩的事最多,“算是老君滩通”。

“长漂过老君滩时,你去看了吗?”

“长江漂流队?我去看漂流成功了,就回去了。”

“具体位置在哪儿?”

“橡皮船从鹿鹤抬下去,把船密封起做探险船,还有抢险船(作接应),结果抢险船翻了。”

“看到船漂下去了吗?”

“以前水大,浪花在四五丈高。现在浪没有那么高,白沙坡年年垮坡。”

“浪高,水声大啰?”

“那个时候声音大,像在歌厅头挣。”周祥辉似乎喜欢此话题,“1994年来到乡上,还不习惯,太安静了。”

人的记性并非完全靠谱,何况还有许多事情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呢。比如,吉胡·阿莎在她的书中这样写到过老君洞,“靠云南方向,‘老君滩’的二道滩下有一个老君洞,洞口比密封船大5倍,三分之二的江水被它吸进……万一进洞,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事实上,老君洞并不在江边,而在老君洞村半山上,高出江面几百米;有水流出,其水来自淌塘河,经落水洞是很长一段暗河流入老君洞。这不是阿莎在编造,我想,她那时和队员们一心准备漂流,围观的当地人七嘴八舌,漂流队员不可能去实地踏访,也就误以为老君滩边有老君洞了。

种种传说之下,老君滩被外界赋予了诸多神秘的色彩。人们愈是不容易靠近,也愈增添了某种遥不可及。

村里的小路紧贴着一家房屋外墙

傍晚时分,陡峭高山的巨大投影早已遮挡了金沙江峡谷,老君滩的涛声仿佛正融入长夜,暂时歇息了整个白天的汹涌咆哮。轰鸣的声响,也许还有村落中厚实土墙房蔽护的作用,头天夜宿野牛坪第二天离开村庄,穿过一片刚收割一半的稻田和长势茂密的高粱地时,我才看清楚,其实村中横竖紧邻的房屋,处在一大块台地的角落,房屋背后是渐次隆起的山坡,山坡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木,零星的果树杂生其间,山坡连着的便是巨大的高山,晚上看去黑黝黝地随时会压倒下来似的——不用说,危险并不夸张地存在着,这在我们一行刚进村口时,从一处墙上钉着的“地质灾害警示牌”得以印证,牌子下方留有潘友明的电话。若遇暴雨或会引发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他会以吹口哨的方式,催促邻居撤离或者躲避,包括冬春干风季节飞沙走石引发山体滑坡隐患,也不例外。

为什么非得靠近山坡而不到更为开阔的地块筑建房屋?地理学上的台地,本来就是山峦冲积某处日积月累形成的,台地来之不易说明自然力量的巧夺天工,而人类的伟大在于,即使在这般僻远山中,生命照样能够顽强延续,传宗接代,繁衍生息。

从情感上,我能理解哪怕只有立锥之地,天长地久,同样会生发故土难离的惆怅。只是从居家条件来说,我常常也会凝望那些大山深处、高山之巅,往往稍显孤独的一两处简陋房屋,心生困惑。他们非得踞守在外人看来毫不起眼的家园吗?又需要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人背井离乡甚至毅然抛弃呢?那个难眠的夜晚,一番长谈之中,潘友明告诉了我。

潘友明,会东县乌东德镇鹿鹤办事处黄草坪村人,三社社长。刚进村庄,他走出来迎接。小路紧贴着一家房屋的外墙,另一边就是悬崖了,房屋的背后是小片树林,他站在路的拐弯处,身着一件大红色T恤衫,与周遭暗淡的光线、深重的绿色形成对比,色彩十分强烈。我马上理解了乡间农民为何喜欢艳丽的着装,在远处仰望或者俯瞰,裸露大地上劳动的身影仅仅成为一个点,也容易被亲人看见。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挑选一件什么颜色的着装对于他们可能没有那么颇费心思。

主人的菜肴土鸡腊肉还有炸荞丝

我们一行7人,乘着夜色踏进潘友明家原不在计划内。我们徒步两个小时赶到,潘友明家早做了准备。

开饭。“可能你们都饿了”,晚上8点,主人悉数将菜肴端上桌:清炖鸡(自家粮食喂的正宗土鸡),腊肉(有点肥,还有点哈口),烩四季豆(煮熟后用油盐烩成),白水四季豆(算汤菜),炸荞丝(下酒菜,我是第一次吃到),还有辣椒蘸水。丰富的一桌,最好的菜已和盘托出。无酒不成席,上来两种酒,用高粱煮开花撒上酒曲子十天时间自酿的小灶酒;还有买来的“小麦王”罐装啤酒。

潘家共有7人。32岁的潘友明,小他4岁的妻子李明香,他的父亲母亲,还有38岁的兄长潘友才,9岁的长子在鹿鹤小学寄宿读书,小女儿4岁见来了许多生人一直嚷着让妈妈抱。那天在场的还有李明香的奶奶,不顾74岁高龄过金沙江从云南那边来看外孙女。

可口的美味出自贤妻李明香的巧手,她不时从厨房添菜到主屋,出于对客人的尊重,潘友明陪我们一桌并斟酒招呼,家里的其他人则都去厨房吃晚饭。潘友才帮厨过后独自拿起长竹筒做成的“烟枪”抽起水烟,“弄累了就想整两口”,他说。神态是很享受的那种。房梁吊挂两盏节能灯都不明亮,兄长坐在角落,光线几乎只勾勒楞角分明的轮廓,高鼻梁、深眼凹、唇线饱满、下巴硬朗,呼应颧骨的厚重,加之头发在左侧典型的三七分,晃眼一看像哪部外国电影中的明星,保卫萨拉热窝的瓦尔特或者仗义侠客佐罗。

同样,潘友明也相貌堂堂,而且精神抖擞。他个子中等,有一张温良恭顺的脸庞,与我聊天时,目光非常慈祥,笑容满面。今年春天他当了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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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东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会东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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