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彝族民间祈福节

西俄布

“西俄布”是彝语，意指消灾祛祸，确保家人安康。在大凉山的彝族民间，人们认为自然界发生的或他人施行的一切咒术咒语都会产生邪异鬼怪，由此会引发各种灾难，只有举行“西俄布”仪式，才能消灾祛祸。随着社会不断发展，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西俄布”逐渐成了大凉山彝族季节性的宗教祈福节，有春节返咒（西俄布）、夏季转咒（吉觉）、秋节赎魂（也枯）。

文/图 本报记者 萨古曲惹

“西俄布”是彝语，意指消灾祛祸，确保家人安康。在大凉山的彝族民间，人们认为自然界发生的或他人施行的一切咒术咒语都会产生邪异鬼怪，由此会引发各种灾难，只有举行“西俄布”仪式，才能消灾祛祸。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西俄布”逐渐成了大凉山彝族季节性的宗教祈福节，有春节返咒（西俄布）、夏季转咒（吉觉）、秋节赎魂（也枯）。一个寨子里只要有一家举行“西俄布”仪式，左邻右舍都会聚在这家，会亲友、拉家常、说丰收、品美酒、谋发展……“西俄布”成了大凉山彝族地区特有的一道景观。

6月13日，笔者有幸参加了美姑县巴普村海来阿夫家的“西俄布”仪式。吃过早饭，跟着大毕摩曲比阿普到巴普村，途径一个小时左右的山路，来到了海来阿夫家。

一落座，主人家便递上了美酒，白酒、泡水酒、啤酒…不多时，屋里屋外挤满了左邻右舍，几碗转转酒下肚后，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大毕摩曲比阿普开始念念有词地扎草偶，阿沙和铁古做“神枝”（用树枝制作而成的神棍、神戈、神矛、金银片等象征物件），开始了“西俄布”仪式的准备工作。

铁古在主人家门口燃放一堆火，一股浓烟袅袅升空，“西俄布”仪式开始了。

男主人海来阿夫从火塘中取出一块早已烧红的洁净石，放入盛水的木碗中，口念语词，用腾起的热气清洁家宅、家人以及仪式上宰杀牲畜的污秽。

大毕摩曲比阿普开始念诵经文，遣返各种邪崇、口舍是非，驱逐各种孽障、邪怪、鬼怪、疾病和晦气。时而翻开经书朗诵，时而关闭经书背诵，时而摇铃，时而投掷“金银片”……铃声悠扬，诵声古朴，不知不觉，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待大毕摩曲比阿普念诵经文后，阿沙和铁古用仪式上宰杀的牲畜在主人的头上绕圈，以示除邪。而后，坐在屋里品美酒的几位年轻人起身与木沙和铁古一起杀猪宰羊，整个屋子充满了鸡鸣声和汉子们一阵高过一阵的吆吼声，场面非常热闹。

一阵热闹后，阿沙和铁古他们开始破解鸡、猪、羊，把鸡的头、肝，猪的肝、脾、肾、前蹄，以及羊的肝、脾、肾煮成一锅，称之为“神佛”（可煮可烧的祭献肉）。吃“神佛”特别讲究，必须是毕摩先尝，然后主人家尝，最后才轮到其他人尝。“神佛”并不多，只能尝尝，但这是吉祥肉，尝尝就会幸福安康，剩下的肉煮成一大锅砣砣肉，供大家食用。

一顿美餐后，大毕摩曲比阿普手握一根蒿草念咒，并把蒿草折为几段系在草偶身上，再把事先系在主人颈上的线扯断，绕在“次且”上。木沙拿着“次且”在主人头上绕匝，品酒汉子们的吆吼声又开始腾起。伴着品酒汉子们的吆吼声，阿沙把“次且”送到大毕摩曲比阿普指定的野外。铁古端着一碗水跟在后面，用嘴喷散赶到屋外，以示将一切鬼怪驱逐到了鬼域……“西俄布”仪式宣告结束。

此时，品酒汉子也醉倒了几位。

一场争水官司

（上接A12版）

一场争水官司

前文所引《姑姑堰碑》载：“康熙二十八（1689）年，上五百戶粮民筑姑姑庵水道，控经道宪傅亲临查勘断明，以后各分水道，不准混挖。”这里讲的是一个“天断”的官司故事：

背后山的南麓是灯台山和大坡山。灯台山高耸如有台上之灯盏，拔地而起恰似坐地罗汉，南俯瞰川兴坝子和邛海碧波，与翠微泸峰）、积雪螺岭遥望；左为陡峭的马裤儿山，遥望大兴场；右为大坡山，岳家山，仰望羊子庄；左脚为老银厂，右脚为金子坡。

老银厂住的是杨姓人，原用拉石沟少量水源灌溉田地。今五百户引来大水，老银厂杨家也来争水。双方相争，也打了一场官司。

官司打到宁远府，道宪傅某亲临断案。因同情五百户生计艰难，赞赏其自强不息精神，亦有心成全，道宪便言“水流何往，听天由命”。乃以一盛饭木勺放置在水流上游，勺往何处走，水便往何处流。因五百户新开水渠宽大，木勺果然流入其中。老银厂杨姓虽不甘心但亦只有遵从。

五百户将缺口堵了，只有少量漏沟水能淌到老银厂，老银厂人心中不满其后多次偷挖绝水，多次为此打了官司。其中：

同治三年，又有上五百户杨世春等，偷挖下五百户水道，即欲录案杨采芹辄纠众霸挖磨刀石、灯台山下两处水口。经林有升等投理不服，控准勘唤，查明断案。属确切案，据杨采芹依势县书，妄为不法，械责锁押，饬限三日邀刑。典吏经书及杨采芹、杨世春等，所为与下五百户出具以後永遵定案，不再械挖滋事之约。刊碑为据。

此越界窃挖坝堰文约人杨采芹，情予住居老银厂，不与下五百户同坝，今于四月初霸挖灯台山山坎坝，被下五百户核准勘唤，蒙县主邹讯明断令，与下五百户出具以後永遵定案绝不滋事之约，刊碑为据等。谕予甘愿出钱三千文，以作刊碑；出约一张，以杜後患。自此不再越界挖水，倘有此情，任从下五百户执字禀官，予自领重咎。恐後无凭，出字为据。

几次官司都是五百户获胜，因为他们人多心齐团结。每当有事，主事的拿着官升去募钱，每户三文钱，一早上就能装满，开支用度，自然不愁。故此人们多不敢去动姑姑堰的水源、堤坝。

碾砣孔量水 

从灯台山到金子坡，约2里水程。金子坡住的是周杨两姓人。双方相争达成协议，借地过水，金子坡可建水碾房一座；用水量有限制，用一碾砣插在金子坡的水沟中，碾砣孔（直径约10厘米）中流出的水给周杨两姓人用，每年要派人参加开河工作。

历经曲折，清冽的山泉流下干沟河，流到了五百户的村落田园。人们欢呼起来，乡村沸腾了。是呀，哗哗的水声，代表的是幸福和快乐呀！人们定下规矩，每个村寨用多大水量都有明确的划分。

姑姑堰不仅滋养了一千多亩的良田，也给人们带来了生活的便利，老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从东山寺以下到小前卫村九盘水碾吱吱呀呀的歌声。相信清代乾隆时宁远府知府查礼《暮春东郊劝农》里描绘的川兴繁荣景象也有姑姑堰的功劳：

东郊霁色映青旗，雨后乡村处处宜。

十里秧田平似掌，三眠柳线软于丝。

弦歌不辍川心堡，俎豆常新宋氏祠。

正是农人无暇日，且同耆老话豳诗。

为了养护姑姑堰，五百户每年都要安排人清理河道，保护水源，直到今天，这项延续了300多年的养护还在进行。最近我去姑姑堰尔乌段散步，看到原来的土石堤坝变成修整一新的混泥土堤坝，很是激动，我相信，在人们的关心爱护下，这条古老的渠堰必将永远为川兴村民造福。

■后记

我的老家在尔乌，从小就喝姑姑堰的水。洗菜洗衣，捉青鸡、斗水仗、泡凉澡离不开姑姑堰的甘泉；背柴、拾菌子、野炊，几乎每天都行走在堤岸上；守碾房，碾米磨面的“碾磨课”给我提供了求学所需学费和生活费……环境可以改变，心却永怀眷念。

我写此文的主要资料来自口耳相传的“口碑”和石碑资料。2004年就萌生了写作的念头，后来在川兴镇民和村三组臧家巷大水井中看到姑姑堰碑，我觉得有责任把它记下来，否则有愧于给我提供资料讲述故事的亲人和长辈，其中包括我的外公臧时芬，父亲王启德，姨父宋元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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