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的非洲选举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 马汉智

2020年是非洲选举年。多哥、几内亚、布隆迪、马里、埃塞俄比亚、塞舌尔、坦桑尼亚、科特迪瓦、布基纳法索、加纳、中非、尼日尔、索马里等13国先后举行总统或议会选举。

疫情将给非洲选举带来一系列风险。

疫情导致选举信誉受损

大选陷入“多难”困境

防疫政治化损害大选信誉。加纳最大在野党全国民主大会党称，禁止公众聚会是操纵选举的阴谋。几内亚在全民公投结果公布前一天，宣布全国进入卫生紧急状态，禁止20人以上聚集。显而易见，几内亚政府醉翁之意不在酒，意欲限制反对党活动。此举引发大量人员伤亡和局势动荡。疫情相关紧急状态存被滥用可能，选举信誉蒙阴影。

疫情导致选举“难产”。如按期选举，必然导致投票率低，代表性不足；防疫措施有限，选民感染概率上升；非盟等第三方监督缺位，公平性成疑；引发“政治高于生命”道德谴责。如延期，则等于变相延长任期。考虑到非洲疫情发展迅猛，防控举步维艰，延期导致大选遥遥无期。如压缩选举日程、简化选举程序，将不利于民众意见充分表达，对反对党不利。

疫情导致非洲“逢选必乱”

痼疾死灰复燃

随着民主制度发展、国际社会压力加大、民生改善，选举导致的暴力冲突浓度下降，政权和平交替成常态。但如何为青年创造更多就业是非洲经济发展始终未能解决的难题。非洲各国青年人平均失业率高达60%。因疫情，非洲有500万至1900万人陷入极度贫困，1900万个工作机会流失，弱势就业增加10%，17%家庭面临暂时贫困。大量年轻人依靠农业、服务业和非正规经济就业，这些行业受疫情影响严重。大量青年失业是大选乱局导火索。缺少收入来源给青年人带来的挫败和绝望，极易引发各种社会问题，在选举中集中表达出来。在埃塞俄比亚、布基纳法索、布隆迪、科特迪瓦等国，选举导致冲突的风险极高。

疫情开支加大财政赤字

财政赤字是悬在非洲经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阴魂不散。非洲通常在大选年因选举支出和动荡引起的经济损失而赤字加重。

独立以来，肯尼亚因选举动荡损失超过5亿美元。尼日利亚去年大选耗资超6亿美元。“奢侈”的大选一直是非洲民主之殇。因疫情，非洲医疗卫生开支需额外增加106亿美元，财政包袱加重。

2020年非洲因疫情很难稳定粮食生产，需求缺口大。大量外汇用于粮食进口使收支压力进一步加大。由于大选和防疫相关支出，非洲大选国的财政赤字将在2020年持续扩大。英国经济学人智库报告预计2020年布隆迪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将达到6.1%。2020-2021财年，坦桑尼亚财政赤字将达到GDP的3.5%。加纳原先预期的财政赤字为4.7%，低于5%的控制目标。但是疫情影响把赤字推高到7.8%，这将侵蚀过去三年以来加所实现的预算收入增长。

疫情增加选举结果不确定性

疫情成为影响非洲2020年大选结果的重要变量。

在加纳，执政党新爱国者党总统阿多因为过去四年在经济方面表现优秀，2020年大选占有优势。但由于疫情导致的全球贸易和其他生产活动趋缓甚至停滞，预计加纳经济增速将降至近40年来的最低值。疫情初期造成加纳经济损失会达到95亿塞地，相当于国民生产总值的2.5%。2020年大选是阿多与反对党全国民主代表大会党马哈马总统竞争的第三回合。考虑到两人均有相当的竞争实力，如果此次疫情阿多应对不力将为马哈马重新执政创造机会。同样，置于防疫放大镜下的还有埃塞俄比亚现任总理阿比。此次疫情防控中，阿比由于反应慢而受到指责。阿比能否成功当选将取决于其接下来几个月的疫情防控和恢复经济成效如何。

总之，非洲民主制度弹性因疫情经受考验。非洲大选国能否顺利实现政权更替不仅关系到本国的未来，更关系到整个非洲大陆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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