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喻芬
晚餐前,婆婆端来两碗鸡汤,“你俩先喝吧。张成(化名,小北老公)加班,等他回来让他上楼来喝。”
小北(化名)挺高兴的,便和儿子把鸡汤喝了。老公张成回到家快10点了,小北说:“你妈今天熬了鸡汤,让你上去喝呢。”
“我在单位食堂吃了晚饭,不想喝。”张成说,但还是上楼去了。毕竟母亲叫去,不喝也要去看看。
小北和张成结婚时,和婆婆的房子买在一个单元的不同楼层,但两家分开吃饭,平时少有来往。张成工作特别忙,每天回到家都很晚了,虽说就是上下楼的事,但也很少去看望父母。婆婆退休前是大学教师,平时里温文尔雅,但小北感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距离。两人相敬如宾,十多年了倒也和平相处。虽然婆婆和别人都说对儿媳妇和对女儿一样,但只有她明白,那是太不一样了。特别是自己母亲去世后,小北对婆婆的冷漠越来越在意了。
话说张成上楼去了半个小时,回来时,端回一碗鸡汤,让小北放到冰箱里,“我妈留给我的。这么晚了,喝不下。”
7岁的儿子看到后,马上叫起来:“爸爸,我要吃鸡腿!”
小北一看,一下子就怒了,“张成,在你妈心里,儿媳妇是外人,那亲孙子也不亲啊!亲孙子难道都没有资格吃上鸡腿吗?……”
张成端回的鸡汤里,一只鸡腿赫然躺在碗里。是这只骄傲的鸡腿,彻底激怒了小北,激起了她心里多年来对婆婆冷漠的怨怼。她一把从儿子手里扯下鸡腿,直接丢到垃圾桶里,“都什么年代了,谁家喝不起鸡汤,谁吃不起鸡腿?何至于要给亲儿子偷偷留鸡腿?这也未免太狭隘了吧……”说着说着,眼泪禁不住往下流。
7岁的小男孩正是爱吃肉的年龄,正啃着的鸡腿突然被夺走,十分委屈,看到妈妈流泪,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张成还没闹清楚咋回事,楼上的婆婆听到孙子哭,赶了下来,拉着孙子问:“宝贝,怎么啦?”
“妈妈把我的鸡腿丢进垃圾桶了……”
婆婆一看,满脸尴尬,但不发作,“哦,没关系,奶奶家还有呢。走,跟奶奶上楼去吃。”
小北一把扯过儿子,“不能去。那个鸡腿是留给你姑姑的,没有你的份儿。明天妈妈买鸡做给你吃。”
婆婆一听,也不知如何接话,铁青着脸径直走了。
没吃成鸡腿的儿子伤心地哭泣不止,张成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不好多说什么,“妈妈年纪大了,越来越小心眼了。你别在意啊,不过一只鸡腿而已。”
小北听老公这么说,眼泪又哗哗地流,“是一只鸡腿的事吗?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妈妈对我这个儿媳妇,从来都没当成自家人,更不像她说的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了。从嫁给你那天起,我就一直想把你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可你的妈妈,从来没有接纳我的态度……”
“好了。不就一只鸡腿嘛!别闹了。”
“不。我忍够了,这不是一只鸡腿的事儿!”
“那你想怎样?去找她吵架,还是去法院告她?”
见老公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小北伤感的心上仿佛撒了一把盐,她愈发伤感,“我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柳州。你多幸福呀,有爸有妈,还有专门留给你的鸡腿……”
当晚,小北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幸亏老公及时发现了异常,抢救回来了。从此,婆婆再也不熬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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