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缘浅，奈何情深

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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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阿珊（化名）女

32岁公司职员柳州人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只要人与人之间存在关系，就会有喜悦和牵绊。

我想说的是我和爸爸的故事，因为我们不仅是彼此一生的牵绊，也是彼此人生的旁观者。

1

妈妈病逝，空余沉痛

十四岁那年，我正读初中。妈妈因为病重多年未愈，就这样仓促地离开了我们。妈妈下葬那天，爸爸和我都哭成了泪人。

妈妈不在了，但我还有奶奶和外婆。两位长辈轮着到家里照顾我，我的生活和学习没有因为妈妈病逝而受到影响。但是我和爸爸都明白，妈妈的离开在我们的心里挖了一个洞，我们的心瞬间都空了。

妈妈过世后，我从来没有想过爸爸的感情问题，甚至觉得他应该为妈妈“守身”，这辈子都不要再娶任何女人。

爸爸的工作非常忙，经常不能准时吃饭和休息。他把自己弄得这么累，都是为了给我好的生活。爸爸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诚然，他的好和努力旁人也看在眼里。

妈妈去世半年后，有两个女人主动向爸爸示好。一个是爸爸曾经的女同事，一个是我们家老宅的邻居。

奶奶顾及我的感受，她把这两个女人的情况一一跟我说了，同时承诺即使将来我有了后妈，奶奶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一旦有人欺负我，奶奶一定会全力护着我这个孙女。

我其实并不反对爸爸再婚。那时我即将成年，将来还要出去上大学，还要出嫁，爸爸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我看得开，但爸爸却不为所动。一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向我把那两位阿姨的缺点说了一通。爸爸看不上那两位阿姨。最重要的是，他对妈妈离世的事还没有缓过来，不能随便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2

爸爸独身，护我多年

既然爸爸不愿意再娶，我这个女儿自然不会催婚。之后的日子，我专心学习考上了高中，三年后考上了大学。

本以为我考上大学后爸爸会开始新的恋情，但是奶奶失望了，她希望爸爸趁年轻再生一个孩子。

这些年，奶奶磨破嘴皮子给爸爸介绍对象，但是他一个也没相中。奶奶不由得怀疑：“你的魂是不是跟着阿香一起走了？这么多年了还油盐不进。”爸爸经常借机敷衍奶奶，说他确实丢了谈感情的魂，但却没有丢了挣大钱的魂，所以他一心埋头做事挣钱，对女人从来不多看一眼。

大二那年我放暑假回柳州。奶奶又叫我去劝爸爸，内容一成不变，还是劝他抓紧时间再结一次婚。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那晚，爸爸拿出相册，把妈妈年轻时的容颜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说自己其实已经对妈妈的病逝释怀，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再也没有遇到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有些女人之所以对他那么主动，其实看中的是他的钱：“跟你妈结婚的时候我一穷二白，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那么单纯了。”

爸爸对妈妈的深情让我非常感动。我相信，天上的妈妈听到爸爸这么说，一定也很欣慰。谈及爸爸未来的感情，他说等我再长大些，或是等我出嫁了，到时他就能放下一切成全奶奶想抱孙子的心愿。

此后的几年里，爸爸依然孤身一人。妈妈病逝后的十余载，爸爸的感情一直处于空窗期，他一个人孤独了很久，很久。

3

世易时移，情感生变

参加工作后，我恋爱了。

男友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学四年他一直爱慕我，为了这段感情他悄悄地来了柳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家人对我的男友非常喜欢，整天催我们结婚。我却觉得自己还年轻，缓一缓再结婚也不迟。每次我延迟结婚，奶奶都有些不悦。奶奶一直认为，爸爸之所以空窗那么多年不再娶，就是想看着我出嫁，现在我既然有了男朋友，但却一直不谈结婚的事，这分明是不想爸爸再娶，不想有后妈。

而对于结婚一事，我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觉得自己的心智暂不适合走进婚姻。奶奶抱怨我，男友也有些埋怨，但爸爸始终站在我这边。他说我们父女俩真像，都是宁缺毋滥的脾气。

我将满27岁那年，催婚的声音更多了。所以那年过生日，我不想提醒大家我过生日，只想让那天悄悄地过去。只有爸爸记得我的生日。他给我送来蛋糕，还送来一份生日礼物。

吃完蛋糕下楼扔垃圾时，我在楼道的角落处看到一串熟悉的钥匙。那是爸爸的钥匙。我没有和男友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给爸爸送钥匙。

我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附近的角落处，打算送完钥匙就走。当我下车准备进小区时，我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朝门口外的僻静处走去，男子的身影像极了我的爸爸。于是，我悄悄地尾随他们走了一段距离。

当我走近他们时，我听到了一段对话。

女方在问爸爸要钱，她责怪爸爸只和她谈情不付出金钱。爸爸讽刺她又不是“小姐”，为什么谈个恋爱总向男方要钱。他们的谈话非常不愉快。

爸爸一怒之下要离开，女方扯着爸爸的外套，开口跟他说了一个金额。就在这时，爸爸掏出钱包，说他的钱包里正好有这么多钱。他掏出钱，没有递给那个女人，而是把钱撒在地上让女方捡。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爸爸决绝离开的身影，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在他的身后屈身捡撒落在地上的钱。

我非常熟悉爸爸。但是他在那个女人面前的模样却是我陌生的。我从来没有看到爸爸这个样子，他的态度和做法我无法指责，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没有跟男友说这件事，而是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底。直到周末回奶奶家吃饭，当我看到爸爸搂着一个女人向我们介绍说她是我的“准后妈”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爸爸已经有正牌女友，怎么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我的脑子里升起很多问号。

饭后，爸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说女友阿欣已经怀孕。他叮嘱大家：阿欣肚子里的孩子未满三个月，自家人知道就好，大家别往外说。奶奶高兴极了，我却有点尴尬，但还是送上了祝福。

几天后，爸爸和阿欣去领了结婚证。

既然爸爸已经再婚，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尽量给爸爸和阿欣多一些空间，不常去打扰他们。

孰料几个月后爸爸竟然告诉我，他和阿欣离婚了。问及阿欣肚子里的孩子，爸爸沮丧地说“没保住”。

我愣了：“阿欣流产了你还跟她离婚，这样太对不起她了。”爸爸支支吾吾。原来，阿欣流产后撞见爸爸出轨别的女人，阿欣无法接受他的背叛，主动提出离婚。

对于爸爸出轨，何止阿欣一个人无法接受。这事也让身为女儿的我大跌眼镜。我的爸爸什么时候变花心了？

4

频频离婚，陷入危机

此时，奶奶已经年过七旬，对于爸爸再婚生子一事，她已无心再管，也无力再管。

怎料，没人对爸爸催婚时，他却主动地谈了几场恋爱。和阿欣离婚不到一年，爸爸又有了新欢，再次娶妻进门。

如果说爸爸娶阿欣是奉子成婚，那么对于我的第二任继母阿萍，除了漂亮，我实在找不出爸爸娶她的理由。

“漂亮本身就是财富，女人靠颜值嫁有钱男人，这是她的本事。”爸爸对阿萍极力维护，还经常在朋友圈和她秀恩爱。曾经有些木讷、冷漠的爸爸，因为阿萍变得无比开放。

爸爸曾经问我会不会在意他和阿萍秀恩爱，我违心地回答“不介意”。其实我是介意的。也许现在的爸爸展现的是他的真性情，但是他没有觉察到自己有些过了，他已经开始把男女之情当成玩乐。

我的直觉果然没有错。2016年，爸爸又离婚了。这次离婚，阿萍毫不示弱，她和爸爸纠缠了很久，成功分走了他的一部分财产。

财产被分走后，爸爸极度愤怒，他发誓再也不和女人谈感情了，更不会把任何女人再娶进门。但是一转眼，他又恋爱了。

我一直没有和男友结婚，或是我没有安全感，觉得男人根本无法依靠。直到男友离开我并迅速地投入新欢的怀抱，我才发现自己多年来深受爸爸的感情经历影响。因为我一度认为爸爸是个情比金坚的好男人，但自从他变了以后，我对婚姻的遐想也破碎了，再也没有勇气结婚。

2019年初，再婚不久的爸爸又离婚了。这次结婚和离婚，爸爸都悄悄地办。要不是亲戚中有人在民政部门上班，大家对爸爸离婚的事也一无所知。

“离婚离成习惯，没有什么好讲的。你不懂还清净。我早就讲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女人像你妈那么单纯了，她们跟我都是为了我的钱。”此时的爸爸已经走入一个情感的死角，他无法前行，也找不到出口。

随后，2019年一整年，我和爸爸都在思索我们的感情问题。爸爸因为对妈妈用情太深才走入了情感的死角中，觉得女人围着他转都是为了他的钱；我对爸爸说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势利。爸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很希望无论是爸爸还是我，都能捋清自己人生路上的牵绊，让自己在挫折中变得理智却不失温情。爸爸，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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