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光光 老月饼香

□廖伦涛（绵阳）

每当“中秋”来临，都是月的节日，月饼的旅行。日子越来越近，思乡之情澎湃如潮水，在心底激起一串串涟漪。我不由得也想起了童年家乡的老月饼。

那时，在老家盐亭县城的南门外，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店作坊，带着计划经济的色彩。两三个年纪较大的制糖工人，穿着劳动布工作服，拴着围腰，戴着口罩，双手不停地制作中秋月饼。我站在柜台边，问有没月饼？有个瘦高个的工人直摇手，让我明天早点来，这会是给单位赶的。我有些失落，嘴里咽着口水，站了好一会才不舍地离开。

小时候，能吃上点月饼，是很多小朋友羡慕的。当时，吃月饼也是我的梦想。而每次吃月饼，总是特别小心地捧在手心，看一下，舔一下，再看一下，又小咬一下，生怕有糖渣掉在地上。有时实在舍不得，就偷偷把它装进衣兜里，不时拿出来看看闻闻，也要香上好几天。大人们也说，吃月饼要品尝，要眯着眼，慢慢嚼，那略带焦香的老面、麻糖和菜油芝麻的味道才会溢出来。

我家兄弟姊妹特多，经济状况差，一年都很吃上什么水果和几块糖。在儿时的记忆中，就是每年的中秋节，我的胃蕾都从未装过整块的月饼，如能吃上半块或小半块，就已经很难得了。而每次吃月饼，大人一般都没吃，主要是给孩子们吃。当中秋分月饼，大人总会把我们叫到一起，像开家庭会议一样，齐坐在小凳上。父亲低着头，思考了一下，才认认真真将三四个月饼用莱刀平分成八九块。分完后，大家才开始吃。不时嘴里喝上几口红糖开水，看着明净天幕上又圆又白的大月亮，或是追跳打闹，或讲吴刚伐树、嫦娥奔月故事，就是一个欢乐的团圆之夜。

现在，人们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对月饼早也不那么稀罕了，尽管现在的月饼品种繁多，装潢精美，价钱也高，但是却没有以前那种味道了，更为重要的是，很少有人再有那时吃月饼的恬淡心情了。

前两天，一个老朋友从家乡来，特地给我带来了一盒老月饼。打开一看，还是原来的老字号，老包装，每块油纸中都包着一个小麻饼。他笑着说，吃吃小时候的味道，吃吃全世界只有家乡才有的味道，以回味小时候的快乐与甜蜜。

当我一点点慢嚼着家乡的老月饼，立即快乐的像个小孩，一滴热泪挂在脸上。小天井一角、桂花树下，父亲当年给我们分月饼的情景又漫上心扉。而现在，婆婆、父亲已远去，兄弟们也各在东西——我多想再回到童年，再找回那个月圆之夜，一家三代人围坐一起，大家边吃着小块月饼，边唱着“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倾心眷念着中秋的美好。

“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见月思乡，已经成为我经常的经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强烈、真切地感受到，幸福不是毛毛雨，更不能强求得来，应当弥足珍惜，它就像天上的月亮，手中的月饼，极像是一种温情的照应——中国人民独有的传统大团圆节，一切是那样的宁静自然、祥和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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