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圩不是圩□黄之勇

眼圩是一个“鸡鸣三市（河池、百色、南宁）”的小旮旯，原属南宁地区马山县永州乡共和村。1988年新设立河池地区大化瑶族自治县，永州乡西部几个村划入大化，设共和乡，西南与百色市接壤，东与南宁市为界。在当地，一说到眼圩，都包括这三个地方：眼圩街、定笔屯、老圩屯。以前这三个地方相距不到300米，而今都连在一起了。地处“鸡鸣三市”的眼圩街，历史上曾是个繁荣的乡村集市，而老圩（由老圩屯演变而来），压根也没成过圩。

小小村落的老圩，人丁兴旺时最多130人，地名如何与“圩”结缘，已无从考证。不过奇怪的是，老圩也同眼圩街一样，周边全是壮族人聚居，老圩人却大部分讲桂柳话、扬美话，少部分讲壮话。世居姓氏有梁、黄、谭、霍、覃、吴等。

“人民公社”时，老圩还存有一堵近200米的“城墙”，由不规则的石块垒筑，高约4米，厚1米多，中间有个“城门”，当地人叫“门闸”。估摸当初老圩人建“城墙”只是为了防匪防盗。但是解放前夕发生的一起命案，证明该“城墙”并未真正起到作用。住在“门闸”最近的是黄氏一家。黄氏是铁匠，手艺享誉十里八乡，并多次给共产党的游击队修过枪械。黄氏的铁匠铺靠近“门闸”，1949年5月30日午时，国民党保安队窜到老圩，叫开“门闸”，并扬言，如不开门就烧了全村。无奈之下，黄氏为了全村避祸，只能打开“门闸”。保安队进“门闸”后不由分说，把黄氏枪杀于“门闸”口，时年40岁。村中有一男性吴某，听到枪声后赶到“门闸”，保安队马上有人举枪向他瞄准，连开三枪不响，吴某才幸免一死。至今，此事仍是个“悬案”，黄氏为什么被杀？是临时起意还是有意为之？如果因为他曾给共产党游击队修过枪械而被杀，黄氏的死应另有说法。

村不大人不多的老圩，却也是个文风盛行的村落。离老圩不到200米就是眼圩的“文武庙”，庙里有一长5米的方形石刻长联：“庙宇庄严半壁河山带砺，神灵赫濯千秋俎豆馨香”。石刻长联很有气势，笔力苍劲，雕工精致，长联手书出自清末民初本村名士梁信民。继梁信民之后，小小的老圩能写一手好字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能写又能刻的奇才，如老圩土地庙的碑刻，书、刻均出自梁传周之手。20世纪80年代至今，老圩出了22位大学生，其中研究生4人。

老圩人能文，也“能武”。有两人曾参加“中国远征军”抗日。当过“远征军”的梁传康命大，活着回到了家乡。笔者三四岁时，听他讲过如何坐飞机、如何随军打仗的故事。笔者亲眼见过他带回来的军用毛毯、茶缸、汤勺、防风镜等，上面都是外文，当笔者懂事后想做进一步的了解时，他已不在人世，把满肚子的故事带去了另一个世界。老圩有两人参加游击队，为新中国的建立作出了贡献，而后担任公职，生前一直享受“离休”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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