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上午,内江市著名剧作家周朗的散文诗集《霜叶集》座谈会在市图书馆学术报告厅召开。
周朗,笔名佳桑,国家一级编剧,剧作家、诗人、散文家。他将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陆续发表在《诗刊》《星星》《红岩》《上海文学》《青海湖》等刊物上的散文诗及一部分未刊稿,选出74篇,收录成散文诗集《霜叶集》。这部散文集呈现了他各个时期的人生轨迹,每一篇都值得深深玩味。
“我老了,正如一片饱经风霜的霜叶。”周朗将这大半辈子的人生经历折叠成了一本散文诗集,每一篇散文诗就如一片霜叶,很薄又很厚……他的散文诗里浓缩着怎样的人生故事?近日,记者走近内江文坛老前辈周朗,翻开他诗意的一生。
◇内江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玲玉 文/图
阴差阳错
“原子弹梦”变成“作家梦”
幼年,周朗的大姐即教他学习古典诗词,大姐告诉他:“曾国藩每天洗脚时都要背一首诗,你可不可以一天背诵一首呢?”于是,周朗坚持每日背诵一首古诗词。“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每日背诗的习惯,周朗坚持了许多年……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李煜、李清照等古诗词作家,成了他幼年的“老朋友”。
一开始,周朗并没有想过要当诗人。16岁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南开大学物理系。他说:“那时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心梦想着制造原子弹!”大二时,周朗被检查出患了肋膜炎,只好辍学回到老家荣县养病。
终日在家无所事事,时而因病高烧难以入眠,周朗不得不从书籍中找寻心灵的慰藉,看书、写诗成了他每天唯一的功课。郭沫若、闻一多、徐志摩、卞之琳、戴望舒等现代诗人,成了他少年时的向往。
在周朗看来,灵感似乎不容易捉摸,诗好像是偶然得之,是灵魂忽然经受撞击的产物。主要是悟——感悟到诗的“诗眼”,即抓住了诗的核心词句,然后酝酿经营成篇。1954年,周朗写的第一首诗歌《春天来了》在《文艺学习》上发表,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再也停不下手里的笔。
“写诗写顺手了,我不想回去读书了,想当作家了。”病好之后,周朗去了农村为当地的五一合作社编辑社报写诗。1956年,诗作《春雨》《我在地里守望》《阳雀之歌》等6首组诗发表在《红岩》上。中国当代杰出的诗人臧克家将周朗的《阳雀之歌》选入《1956年诗选》中,并寄短笺称赞其诗歌清新流丽,更增加了他写诗的自信。
周朗说:“当时提倡写‘大我\’。不写三面红旗、合作社、公社化就无法发表。我尽量避免流于口号化、虚假宣传的弊病,尽量从风土人情、四时节令、自然风光、田园景色切入,渲染气氛,抒发感情。得益于此,现在看来,我的大部分诗作经住了时代的考验。”
正是因为写“大我”常常感到困难,周朗才忍不住写起当时被认为是小资情调的散文诗。他认为,散文诗是写“小我”即抒发个人感情、透露心底最隐秘最应手的体裁。而且这个“小我”,必要时也比较容易和自己认同的“大我”融合。
一个“啃书虫”
诗人也是藏书家
“一天不读书、不看报,我就睡不着觉。”周朗的书房、卧室里共8个大书架,桌上、床上到处堆满了各种书,包括中外古今的小说、诗歌、散文以及哲学历史类书籍,甚至还有方志、武术、菜谱等杂书,计6000余册。周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虫”,读书成了他生活的乐趣。
周朗每到一个城市,第一时间就是逛旧书店、新华书店,经常一买就是几十本,自己搬不动,就托运回家。
周朗回忆,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夕,他已藏书1000余册,都是他省钱购买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一个高中老师赠送的抗战时期的书刊,虽然纸张粗糙,但他非常珍爱。但在“破四旧”时,那些书全部被抄没焚毁。那时没有书读,只有看《木工手册》《家具制作》《菜谱》和半部别人丢弃的《曲海总目提要》。
改革开放后,各种图书陆续出版,旧书店也不时有稀缺偏门的图书出现,正是买书淘书的大好时机。周朗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虽然他上有老下有小,也尽量挤出钱来买书。“我记得,当年我想买1985年出版的《金瓶梅》删节本,要书票,请单位开证明,托朋友,和书店经理说好话、陪笑脸均无济于事。后来解禁了,我终于买到了这本书,还买到了另外两个版本的《金瓶梅》。”
牧区生活
激发不少创作灵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周朗曾任《青海湖》文学月刊诗歌散文编辑。那时他和两位画“唐卡”的藏族画家住里外套间,常常在夜晚听他们讲述域外风情和奇闻轶事。
周朗曾到牧区劳动锻炼,也曾到格尔木等地采访。高原的粗犷、豪放、神奇给予了他灵感。到青海湖,汽车开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只听见远处有藏胞唱《拉伊》的情歌。到格尔木,有几十公里的路是盐铺成的……这些见闻,他写成了《青海湖》《盐的海》……
周朗听牧人说起铁卜加草原的故事。那是一个琵琶形的草原,它的宽广和深长无法计量,横穿草原最短的距离,传说只有三匹马一天跑完过一个来回。他将这些神奇的传说,写成叙事散文诗《牧人说他的白龙马》《大雁骨的短笛》等令人神往的篇章。
在牧区劳动锻炼时,有一天,周朗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和几个同伴走在回帐篷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雪。里穿棉衣、外裹老羊皮大衣都难以抵挡那刺骨的寒气。茫茫草原一片迷蒙,他们在漫天的大雪中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帐篷了。在寒风大雪中转来转去,到下半夜才回到各自的帐篷,这才发现帐篷就在迷路的不远处。这段经历,周朗后来写成了散文诗《大雪飘飘》。
霜色浓郁
散文诗里的酸甜苦辣
少年写诗,暮年成集。《霜叶集》包含了周朗从1956年到1999的人生经历和生活哲思,印满了斑驳的生命痕迹。
“这把《钥匙》是写给老伴儿的,一首散文诗,两年才写成,包含了生活的许多酸甜苦辣。”周朗说,1964年,他调到隆昌县川剧团当编剧,妻子在重庆一中当教师,两人长期异地分居。那时是特殊的历史时期,工作调动十分困难,他期待这把“钥匙”能让一家人得以团聚,读来让人感怀至深。
“文革”中,周朗因为“军阀后代”、“恶霸地主狗崽子”的身份多次被立案审查,进“学习班”,挨批斗,住牛棚。劫后余生深感前途渺茫,为了预留日后谋生后路,周朗学了一门手艺——木匠。他回忆,那时根本没有买房打家具一说,都是租用公家的,他用锯子等几样工具,照着一本《家具制作》依样画葫芦,在柴堆里挑了一些木头学做了一个碗柜。从此开始,他做平柜、五抽柜、桌椅板凳等家具。后来,他给儿子打了一张书桌,“……儿子拉开书桌抽屉在木板上写了一行字:这张书桌是我的……”散文诗《儿子的书桌》,就是这些生活写照中的另一件“作品”。
家乡是异地,异地是家乡。湖广填四川,诉尽了多少离人泪?周朗依稀记得,少年时,院子外面的那补锅匠,“热补锅”最好看。铁在火炉里烧红了后,再用毡布按上去,人们的锅总是补了又补,补锅的痕迹在锅上呈现出一些奇异的花纹。他又说:小时候听老辈人说,四川人总是爱背着手走路,就是因为我们的祖先都是被绑着来的,背手的习惯遗传下来了。
在散文诗《湖广填四川》中,周朗以“三代传家之宝”“补缀了三十六条错落美丽疤痕”的一口锅为切入点,寥寥不到两百字还原了巴蜀儿女的祖先们迁居到四川的情景:背井离乡,露天生火,野兽出没。“反剪着手,走进这迷阵似的丘陵。从此,家乡成异地,异地是家乡。”
周朗将他的人生经历融入诗中,独具慧眼地描写自然精灵、人生哲理寓意、历史文化追思……周朗认为,诗歌要讲究一种胸怀,要将对时代的感悟不着痕迹地灌注于诗中。“诗无达诂”,好诗不仅只揭示一种谜底,而是有着若干种更为深远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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