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佛镇的“九街十八巷”

□岳定海

自贡大安区牛佛古镇我不大熟悉，前不久去探访才晓得，它地处自贡、内江、富顺和隆昌的中心，交通位置倒是重要。蜿蜒的沱江形如太极，环抱牛佛古镇，人称“阴阳水”，实在是妥帖。

牛佛镇是川南有名的水码头，舟楫往来，贸易繁盛。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的疲惫队伍在巴山蜀水间木然地走动，其中流向牛佛的迁徙民众，一待安定下来就分别建庙，方便乡人联系。至清康熙年间，牛佛镇逐步建成湖北、广东、福建、江西和四川五省人氏的八座庙宇。此时盐道和糖道交集，水路与陆路相通，码头上货物丰盛，商铺交易频仍。

在那个以农业经济为主的清代，牛佛马首前瞻，已发展成为商贸大镇。“九街十八巷，中间有个鸭儿凼，五省八庙七棚子，河北老街隔河望。”这则清代流传下来的民谣，仿佛让今天的我们感受到骡马的吆喝声、柜台的算盘声次第响起，让这座古镇荡漾着商贸的氛围，令我心生惬意。

牛佛镇还有个绰号叫“九街十八巷”，可见街道之交叉，巷子之幽深。

当地老人讲，它有四个偌大的出入口纵横八方：入内，分布有上百条小巷，不管你从哪个出口进去，也能从别的入口出来。在迷宫一样的老院落里观赏，但见满目青砖灰瓦，雕饰生动，它们安静老旧却不乏生机勃勃。

在古朴的“贺乐堂”外，我们探头探脑向内张望，这座修建于清代并在1931年设立的“牛佛渡中国银行”，一举成为富顺县首家银行，而为时人熟知。“牛佛渡中国银行”建立后，富顺糖市正式迁进牛佛镇，促进了糖业在牛佛的发展，想到这，空气里似乎也飘逸甜蜜的气息。

牛佛古镇还有一道美食闻名遐迩，它叫“碗碗烘肘”，这是古镇厨师博采众长研制的心爱之物，“碗碗烘肘”入口，肥而不腻，火巴而不烂，色香味美，时人多啖而赞之。后经官府传入宫中，成为康熙年间宫廷的桌上佳肴，达官贵人举箸品尝，觥筹交错，笑呼“天上美味，人间食之，乐乎”。

我们去牛佛古镇的那一日，天空中飘着雨丝，让脚下的石板与老屋的檐角生动了起来，也让头上的云层与大树的枝叶丰富了起来……历史总是在简单里走向深沉，又从繁复里走进寂寥，我们抚慰着发黄的古镇，又从安静里获得行走的力量，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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