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国天界”的祥瑞之气—— 观圣水寺摩崖造像

◇李建友

内江圣水寺始建于唐，背山面水，历代均有修葺。因法脉传承久远，庙宇宏深，林地宽广，为蜀中禅宗临济宗八大丛林之一。寺后一百多米长的石壁上，尚存唐宋以来摩崖造像67龛，相对集中在灵湫泉、药师殿、观音殿等3处，共450尊。其雕工精细，大小体量不等的石雕佛像以及遍布于寺内的明代石拱桥、石牌坊、经幢和文人题记、诗赋、匾对，清初中兴寺庙时重建的庙宇建筑群等，构筑成地面文物网络。2013年5月，圣水寺成为“全国第七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坊间有“谈蜀必谈佛，谈佛必谈蜀”之说。唐“安史之乱”后，大批官吏、工匠、画师流亡入蜀，巴蜀大地承接了北方及中原佛像雕刻的辉煌，出现了中国造像运动的又一高峰。从圣水寺现存早期佛像所选题材、艺术风格及题记文字看，应是这一时期的作品。

寺内观音殿供养的是一尊依整岩石而凿的大慈大悲的千手观音坐像。像高、宽各8米，面目端庄，仪态慈祥，坐居莲台，手持法器，线条粗犷，为镇寺之宝。著名佛学家王恩洋曾于上世纪40年代借主持圣水寺东方文教研究院之机，将此造像与大足北山石窟群就源流、风格等，作过比对研究，得出两处石窟其源流、风格均同的学术观点。他尤其推崇圣水寺千手观音造像，认为其造型宏伟庄严，为大足北山千手观音所不及。

另在离地面约2米高、紧邻观音造像右侧石壁，有一高88厘米、宽85厘米的小型精致佛龛。龛内刻有3尊立像，中为佛祖，两旁为胁侍菩萨，龛左附有题记文字“毕七斋庆过，永为供养，时乃乾宁三年（896）十二月九日，弟子徐庆，为亡妻阿谢造。敬造一佛二菩萨一所。”上述文字，是圣水寺有确切纪年的造像题记，也是观音殿佛龛造像群及圣水寺成于唐代最直接的断代依据。如今，此题记文字已有部分字体漶漫，王恩洋当年所抄录题记文字弥足珍贵。

飞天造像，兴盛于唐，衰于宋。与上述佛窟紧邻的另一佛龛顶楣上，幸存两尊小型飞天浮雕造像。造像系横向构图，二天女面目活泼，仪态优美，体态婉约，线条圆转，华式长裙随人物而呈横向平飘状。“飞天”是中国佛教艺术中最富韵味的人物装饰形象,称为“香音之神”或“乐神”。一千年前，内江本土工匠以上佳刻艺给冰冷的石壁注入了生命的灵动活力，也给石壁上的“佛国天界”增添了祥瑞之气。

步入药师殿，在殿左侧一窟内，一尊身披甲胄、右手持器、左手托塔、高约2米的毗沙门天王造像特别抢眼。在民间，毗沙门天王被视为能祈求幸福和平安的使者。《国家地理》杂志社萧易、袁蓉荪两记者曾于2012年12月13日来圣水寺收集石刻造像资料和现场拍片，其间，对此尊毗沙门天王造像从造型、仪威、服饰、刻工等进行了考辩，认为这是他们在四川所见现存同类造像最好，且“包浆”最原始的石刻作品。

另外，寺内还有可供僧众及游人“礼佛”的十二圆觉造像，观音摩崖造像等唐宋石刻造像精品存于岩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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