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江师范学院王岚
悠长岁月,温柔流年,上古的黄河,流淌了千载。
纵然千年时光绕指过,远古的桨声沿着书香缓缓传来。涉过蒹葭苍苍的水湄,淌过繁华三千的红尘,这一夜,星光引路,明月作伴,轻嗅梅,把诗吟。
《诗经》,亦称“诗三百”,为我国现实主义诗歌之滥觞,是我国最早一部诗歌总集。或许它对于今人来说,已太过久远,如果不是依靠一代传一代的注释,恐怕我们也早已不解其本意了。可,这又如何,诗歌本是生活的馈赠,亦是对生命的礼赞,它本就源于人民,自然也属于我们,纵使年岁太过久远,可只要一经吟唱,那藏于心间最深的感触就会萌动:“呵,原来这就是民歌,我们普通人也能吟诵的诗。”《诗经》至此确立了民间文学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无邪,意为纯正不虚假,《诗经》胜在一个“真”字。“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诗经》开创了我国诗歌现实主义的优良传统,它推动了后世作家密切关注社会现实、国家命运和民生疾苦。风雅颂,谈不尽周族数百年的历史;赋比兴,道不完王朝沉浮间的兴衰。这里有爱情婚恋、战争徭役、农耕劳作,更有政治讽喻、颂歌美赞、周族史诗。
爱情里最美的鸟和草都在这里了,这有在河之洲的关关雎鸠,辗转梦寐的窈窕淑女,有白露凝霜的苍苍蒹葭,在水一方的朦胧伊人……千年风雨,琴瑟未调,钟鼓未敲;千年风雨,秋水汤汤,芦苇不凋。淑女会走,伊人会老,唯有这传唱了千年的纯美爱情会被永远歌唱。
爱情不是生活的所有,光芒背后总有阴暗。
《诗经》,不仅仅讲述爱情,也记录那个乱世里所有的动荡。这里还有农耕劳作、政治讽喻,这里的战争徭役或以征夫之口出之,或以思妇口吻言之;或颂帝王歌天命,或颂战歌扬王威,或颂宴饮赞嘉宾。鲜明的乱世里,下层民众斥责奸佞,针砭时弊,指斥昏君,这些大胆的内心直白,何不是先辈们共同唱过的歌谣,无邪的记忆。这些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在尘封的诗句里熠熠生辉,在轮回的时光里疲惫苍老。
上古民歌,虽未刻意追求平平仄仄的和谐,可也有了诗歌本应有的韵魅。四言为主,重章复沓,诗歌的韵味在《诗经》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它不仅是一部经典,更是传承了千年的信念。
千年虽逝,今夜,凭栏而坐,静听河水洋洋,北流活活,一吟一诵,静读《诗经》,溯流而上再寻那千年前的小洲兰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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