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芭蕉井

▲ 陈举才素描画《芭蕉井》（资料图）

◇王德润

内江城以“多井”著称：三元井、活源井、麻元井、黄石井、芭蕉井……不一而足。

笔者青少年时心仪的芭蕉井，现在虽已远去，但在笔者记忆的储存库里，仍常常依稀闪现。因而，眷恋着欲寻觅它渐行渐远的身影，留住一点地方史事的痕迹，故以点滴文字述之，或可在内江的民间故事中得以传承。

芭蕉井，说它普通，普通得不外乎有几丛粗枝大叶的绿色芭蕉伫立于井旁；说它不平常，是因为它有着赫赫的文化元素、茫茫的传奇色彩，它确实是颇有纪念意义的“井”。

笔者青少年时，从梅家山广场向人民公园方向沿着幽静弯曲的石板小路下行（这里旧县志称“安良里公园塆”），止于一拐弯处，呈现出一座藩篱环绕的小院。这民居小院，一楼一底木质结构，白墙粉壁，与一般民居并无大异，但院内雅静，一排向东的窗户绿帘下垂，显露出读书习画的文气，给人一种清幽雅致的气质。在小院大门的右侧，有几丛郁郁葱葱的芭蕉掩映，芭蕉树下有口井，因而主人邻里称它为“芭蕉井”。

每当入夏，真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景色。芭蕉浓荫遮蔽了半个屋角，入夜雨临，滴滴嗒嗒，似有“雨打芭蕉”的优雅音乐在弹奏。

据传，芭蕉井井深丈余，水质清澈，甘甜可口，邻里前往担饮，主人慨然相许。凡汲水者进入芭蕉林，即融入绿色画图，不时，在一片绿色中幻出担水人影……

站在芭蕉井旁，往人民公园方向远眺，则见一条小溪（玉带溪）从翔龙山麓涓涓流入公园右侧，天然形成一条小小的“Y”形回流河湾，酷似一条大象的鼻子，人们称它为“象鼻嘴”。“象鼻嘴”与“芭蕉井”遥遥相望，翘首相对，“井”依恋着“鼻”，“鼻”紧靠着“井”，心有灵犀，缠绵倾诉，同语人世兴衰，共话千古沧桑。这“井”与“鼻”的自然景观，在内江民间早有不少故事流传，因而，有人誉称：井，有“灵气”；“鼻”，有“玄机”。人们则暗自私语：“这里‘地灵’，必有‘人杰’出焉……”

井旁小院，即为张氏所居，然而小院并无宅名，人们便习以“芭蕉井”代称小院。久而久之，小院便成了“芭蕉井”的代称，“芭蕉井”便成为小院的宅名。

说也奇怪，芭蕉井真的显露出它的“灵气”。这井养育了张氏族人、张氏弟兄（张善子、张文修等），而张老八，人称“五百年来第一人”的张大千大画师就出生在这“芭蕉井”小院里。

张氏故居现已渺无踪迹，那数丛芭蕉也早已不存在，唯有芭蕉井遗址尚存。不过，有幸的是，在东兴区大千园内，特仿建有大千故居，是对大千先辈的极大慰藉，也了却了内江人民的一桩心愿。

芭蕉井原始景观虽早已淡化出人们的视野，但它作为内江历史一个典型的文化符号，在市民心里留下深刻的记忆。这正是：

无须枉费镌研石；

内江百姓口是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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