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郑观应在宝顺洋行的办公室细看着往来货单突然有人

来源:梧州日报 2012-01-02 07:14 https://www.yybnet.net/

翌日，郑观应在宝顺洋行的办公室细看着往来货单。突然，有人在侧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肩。郑观应忙抬头，竟是副总买办兼通事的曾寄圃，只听他说：“我们到楼下的花园散散步。”

郑观应见曾寄圃踱步沉思，心事重重，便试探着问：“曾总是否忧虑没有浮标和灯标的急流险滩？”

“你只说对了一半，最主要的是我们应选哪些奇缺而汉口又急需的货。”曾寄圃紧皱双眉，投以惘然的目光。

郑观应据多方调查，直抒己见：“本地由何氏特制的戒烟断瘾的‘忌酸丸\’现在沪无人问津，因嗜烟者众，甘于沉迷其中，享‘福、寿\’之乐；但我确闻湖北重镇武昌、汉口、汉阳一带想戒烟断瘾者比比皆是，不久前，曾服用过本地销去的‘忌酸丸\’其效如神！然而自太平军沿河设卡，不少生意人望而却步。这有效药丸在汉口一带脱销，无数家庭‘久旱而渴望甘露\’；我看过藏诸于库的‘忌酸丸\’，它的有效期只剩三个月，一到期便如秋后扇，一文不值！我们平价入、高价出，定会一本万利。既解烟民于倒悬，又益商家之利润，诚一箭双雕也！”

“我只想到茶叶、丝绸，却想不到这‘戒烟丸\’大有市场！”曾寄圃一拍后脑，脸上愁云顿消。“陶斋，赴汉口，去与不去，你自定夺。但在三天之内，你务必发散本行人手把上海市及市郊之戒烟丸存货全部压价买下，雇人装满船舱，四天后，我亲自率队出发。”

“曾总敢身先士卒，勇闯风浪，我一介学徒，难道还做缩头乌龟？”郑观应豪气干云，“再者，‘富贵险中求\’。若惧险，我又何必离开生养于斯的雍陌山乡呢！”

“好样的！有你去当不嫌寂寞了。”曾寄圃喜形于色。

天刚拂晓的黄埔江边，郑观应在船舷与师父吕盛揖别。曾寄圃也与来送别的十多位洋行员工握手致意。

轮笛长鸣，插上英商旗号的运药大船缓缓离岸。

郑观应坐在甲板上，望着渐去渐远的外滩，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亲，想起了独守闺房的莫芳，想起了初来上海时的所见所闻，回身俯首呆呆地凝视着污浊起伏的急流，若有所思。

“陶斋，你知道戒烟丸的处方么？”曾寄圃由船舱内走出来，拉了张有靠的藤椅坐下。

“你对药也感兴趣？”郑观应见常常奉承曾寄圃的杨桂轩也来凑热闹，微微点点头，继续说，“这个药丸由木香、黄连、沉香、黄芪等药和鸦片烟灰等加蜜制成。”

“鸦片成瘾表现在哪些方面？”杨桂轩当然看不起比自己出道迟，比自己年纪小的乳臭未干还只不过是十八岁的小子。

“症见不吸就终日萎靡不振，茶饭不思，吸食则见精神爽利，飘飘欲仙。”

“为什么又名‘忌酸丸\’？”曾寄圃把目光从海天一线中收回。

“由于该方以鸦片烟灰入药，烟性尚存，而酸味与烟性相反。中医认为鸦片与酸物齐下，易伤肠胃，故方名‘忌酸\’，提示病家必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