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阔大气势磅礴——欧阳龙《群鹰图》佳作赏析

《群鹰图》欧阳龙作

《萧县文史资料》这样介绍说：“欧阳龙的书画，功底深厚，苍劲雄健，独具风格。出自他笔下的雄鹰，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深得李苦禅先生的赏识。苦禅大师曾对他说：‘我画了一辈子鹰，七十年代就想画一幅《百鹰图》，但一场动乱耽搁下来了。画大画要在中年，我现在老了，《百鹰图》就靠你来完成了\’。为了实现恩师的遗愿，他从上千幅速写中记下了上千个动态，又从中筛选了100个不同姿态的素材，一遍一遍地起稿，一次一次地落墨。经过三年的努力，一幅长12米的《百鹰图》画卷终于完成了。当这幅巨作于1988年7月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之际，令品评者留连忘返，叹为观止”。欧阳龙《百鹰图》创作的成功为其创作大画奠定了基础。1991年欧阳龙应邀赴北京为人民大会堂创作巨幅大画《鹏程万里图》，为天安门城楼创作大画《扬波万里图》。

李苦禅大师鼓励欧阳龙在中年要画大画，要画以鹰为题材的大画，欧阳龙先生做到了。除《百鹰图》创作成功外，他又创作了许多以雄鹰为题材的精品大画，我曾见过他在浙江东阳创作的两张分别近百平尺的大画，非常精彩，令人震撼。何谓大画，美术界定义尺幅为六尺整张及以上的画。但对画大画曾有着激烈的争论，有观点认为大画是小画的放大而已，容易假、大、空、散，很难做到画面饱满、气韵贯通；还有观点认为国画大作的出现有其时代的必然性，社会的公共空间越来越大，使得人们的欣赏习惯变了，大画更有气势、更加生动、更具张力、更入眼球。当代国画大家的代表作多为大画，像傅抱石、关山月、黄胄、潘天寿等大师都创作了不少雄伟壮阔、震撼人心的精品大画，如《江山如此多娇》、《长城内外尽朝晖》等，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其实画好大画非常不易，存在很多技术难题，这需要画家性情、胸怀、学识、精力、实战经验适合才行，非一般画家可为。

我们现要欣赏的是欧阳龙先生在2000年新春创作的一幅大画《群鹰图》。该幅作品高141cm、宽365cm，约47平方尺。题款为：吞吐宇宙，志在云天。该幅作品所画的内容是一群苍健的雄鹰在巍巍的高山与茫茫的云海之上搏击万里的景象。该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景象阔大、气势磅礴。细细品赏，该作品构图严谨、秩序井然、内涵丰富、笔墨酣畅、气韵生动、非常精彩，臻于妙境，实乃是一幅耐人品味的精典大作，显示着欧阳龙先生的实力。

在构图上，该作品主题表现的八只雄鹰呈卧“S”型构图，有动有静，有聚有散，腾飞有先有后，神态各异，有较强的灵动感；衬景巍峨的高山与绵绵涌动的云海呈多极三角形构图，有动有静，山体由近及远，线条刚劲，有较强的力感。云海画于下方且与山体相互连接、相互依存，更突出阔大的长空及雄鹰搏击云海、吞吐宇宙的气势。两种构图形式的叠加，层次明豁、和谐自然并产生空间节奏的韵律美感。

在画面表现上，该作品追求至高境界的秩序。秩序是宇宙之大美，是社会和谐之大美，更是艺术之大美。该作品不仅各种物象在大自然中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统一，秩序井然，其表现的主角——八只雄鹰更是强调了人格化的时代性的秩序。这八只雄鹰似守卫边疆的空中侦察机，组织紧密，配合默契，先后起飞，很有秩序。带头起飞的第一只雄鹰不畏艰难，冲锋在前；第二、三只鹰擎天展翅，俯视云山，紧随而来；第四只鹰立于巨石之上，展开双翅，正待起飞，似侦察班的指挥长鸣叫着发号行动令；剩下的四只鹰聚集在一起呈起飞前的准备状，有的仰视长天，有的目视前方，有的转头理羽，神情各异，眼光炯炯，精神抖擞。

在意境上，欧阳龙先生根据当代美学移情论，将自己的感情、思想移植于鹰，追求大气象。其描绘雄鹰搏击沧海的自作诗云：“声远犹堪惊海岳，拔除万累云间翔”。又诗：“吾尝画百鹰，皆写山野真。俯仰各有态，徘徊意自新。立者静如山，动者掣如云。南溟与北海，顷刻天地昏。”还有诗曰：“朝吸南山云，暮浴北海水。展翅鼓长风，一气九万里。”这不正是欧阳龙先生所要表现的胸存丘壑、志在长天、吞吐宇宙、搏击万里的大气象、大胸怀的意境吗？

欧阳龙先生画鹰已形成鲜明的艺术风格。其一：他大胆去除了苍鹰的凶悍野性，多画雄鹰既在大自然中的牡牝相处、相知相亲、团结友爱的一面，又表现雄鹰的豪迈健姿以及不屈不挠、奋发向上、凌风傲寒、一往无前的大无畏英雄气概。其二：他通过长期对鹰的观察，打破前人因形施墨、以墨造型和因墨成形的程式，将自然之鹰转化为胸中之鹰，采用以理绘形，以意取神，对鹰进行美的改造，且改造非常成功。欧阳龙先生提出：“笔墨功夫在鹰身，有无精神看嘴爪”。前人画鹰都是将鹰眼画成圆的，苦禅大师就把眼改造成了方形，将尖嘴改造成大刀嘴，加上墨气袭人的身躯尤显个性。欧阳龙先生则在恩师改造的基础上，对嘴爪进行再度精细化的改造，用狼毫笔沾浓墨将鹰嘴用三根强有力的铁线勾出，将鹰眼随动态变化画成与之协调的似方似圆形；将爪画成铮铮铁骨般，有骨骾，似铁钩。在鹰体改造上则强调了鹰身的质感与俊美，彰显了鹰的雄强和矫健的个性特点。该幅作品的第四只鹰还采用适度夸张的手法，增加了画面的恬淡、率真、简括与朴茂。其三：欧阳龙先生画鹰多以其动态变化为主，从他所著《水墨画鹰技法研究》可看出，他对鹰体的结构与雄鹰的时空动态变化研究极深，起、落、升、降、俯、仰、正、背、侧、翻如此等等，有些动态是前人从未画过的，他创作出来了，让人耳目一新。程大利先生赞其曰：“欧阳龙的艺术境界高，修养深，笔墨沉厚，形成了自己的形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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