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来济南教大家“讲故事”——中国故事一本13亿页的大书每个人都是其中一页

“济南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要想发挥优势提高国际影响力，就需要讲好‘济南故事\’。讲好济南故事就是要让世界知道，济南的优势、管理理念、发展需求是什么……”

赵启正（本报记者 陈长礼 摄）

抛开政府高官、外事学者的身份光环，眼前的赵启正更像是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一脸温和地说说笑笑。他说，最愿意别人叫他“老赵”，最得意的人生经历就是在“浦东”……

月日，冬日的济南阳光正好，清爽的风穿过走廊透进会堂。这是一场关于理论学习的专题辅导报告会，但更像是一场“故事汇”。台上，老者显然有备而来，专业生涩的理论术语寥寥，国内、外故事却一个接着一个。台下，坐满了这座城市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大家很自然地被故事所吸引，愈发听得入迷，随着老者的故事思考、发问。

在济南，“打造四个中心、建设现代泉城”的宏大目标已经深入人心，但该如何向世界讲好“济南故事”，让济南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能量？报告会前，赵启正特意交待，希望在现场提问环节中设“移动话筒”，“提问不受限”。当被问及这个问题时，他诚恳地说，中国人讲“和为贵”，但在外国人眼里这是“祖先的话”。要讲好“济南故事”，就要用“新国学”的语言，向世界讲明白“济南当代的企业意愿、管理理念、发展需求”。

谈“中国故事”：

用故事驱动中国

赵启正，最广为人知的是他极具个人风格的“微笑式沟通”。不板着脸做对外传播，用通俗真实的故事打动人心，这位国务院新闻办原主任开启了“向世界说明中国”的时代，被外媒称为“中国政府的公关总领”。

报告会上，他用大量的故事、漫画、外媒摘录竭力阐明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

意义。他说，有一本亿页的大书

《中国读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

一页，我们要做好自己的

一页。

人有“人缘”国有“国缘”

“人有‘人缘\’，国有‘国缘\’。”在赵启正眼里，国家形象是国家的软实力，而当前中国的实际水平与国家形象并不一致。这也成为赵启正特别关注“中国故事”的初衷。

“一个伟大的国家，必有伟大的故事，而且是丰富感人的故事。”用“故事驱动中国”来形容讲故事的力量，想必也只有赵启正能说得如此有说服力。

“中国是大国，故事多，却说不好”，他一连用好几个故事来证明：基辛格曾跟他坦言，中国对外表达最大的缺点就是说得太完美，太完美以至于让别人觉得真实的部分也不太可信；一位外国留学生跟他交流起信仰问题时并不知道“孔夫子”，但得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与他所信仰的“你想别人对你怎样，你就应该怎样对待别人”如出一辙时，瞬间就勾起对中国的好感来。

这些故事让赵启正联想到，为什么很多中国人熟知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甚至好莱坞电影、游戏“愤怒的小鸟”，很多外国人却不知道“中国故事”。“其实，中国故事可以是一本书、一个经历，甚至是一款游戏。”而这些故事，最好是“新故事”，他解释说，有位伊朗学生跟他“抱怨”称“中国戏曲除了《三岔口》外，其他的他都看不懂”，要用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方式才能讲好中国故事。

“韬光养晦”怎么译？不是“卧薪尝胆”！

如何让外国人了解一个真实、符合实际水平的中国？赵启正认为，最重要的就要提升我们讲故事的本领。“我们要对中华民族文化有信心。”他说，建立良好的国际形象，不单是我们怎么说，更在于我们怎么做。

其实，当前公共外交已经不单是政府行为，现在公众对外交的作用已经越来越重要。他感慨道，我们的言行、表情就是中国故事。有一本亿的大书《中国读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页。一个外国人不可能翻看一本亿页的大书，偶然翻到的那几页往往就是他头脑中的中国形象，所以我们要“做好自己的那一页”。

外交其实是一种跨文化交流，如果因为文化差异而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就会很麻烦。赵启正用自己梳理的几条中英文翻译向大家解释语言沟通的重要性，如果一句话甚至一个词语翻译有误都会引发误解甚至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他说，“韬光养晦”这个词，不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式的意思，但国外有媒体却翻译成：hide our capabilities and bide our time，即“掩盖自己的能力，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引起误解。再比如有一个商业论坛的题目是“商场如战场——孙子兵法在商场中的应用”，外国人看了就不得了了，认为“以后跟中国人做生意要小心了，他们的商场是‘战场\’，还要用上孙子兵法”。这听起来是一个笑话，却是一种提醒。

讲“中国故事”就是讲真实的故事

真故事往往最亲切、最感人。赵启正认为，“你不是作家，不必‘创造\’故事，不要刻意编中国故事，讲真故事不必渲染和拔高”。

如同他作报告时跟大家讲一个个真实具体的故事一样，没有华丽辞藻、也少有精彩语句，但都朴实简明、生动鲜活，足够吸引人。和外国人怎么讲故事？赵启正启发大家说，其实就是讲你身边的故事，小至个人和家庭，大至社会的真实故事。故事犹如原生态苹果，不要做成果酱或维生素C药片。因为吃了苹果就吸收了维生素C——中国文化、中国特色了。

中国故事，除了真实，还需要用国际表达的方式。赵启正把这一想法归因于当年浦东新区开发之初的一次“饭局”。当年，他在外滩会见了一位美国航空公司的总裁。当时总裁问:“从这里去浦东，是乘飞机，还是走高速公路?”而对岸的浦东其实就在总裁的眼前。这个不经意的问题让赵启正意识到，刷新浦东在世界的“存在感”很重要，这影响者浦东的招商引资、发展布局。于是，他开始不厌其烦地接受来自世界各地媒体的采访，生怕说得不明白、打动不了对方。

“故事是有力量的。我们要让世界认识中国、读懂中国。”他说，有学问的人爱讲理论，而真正有学问的人善讲中国故事。谈“济南故事”：让世界知晓济南

在接受现场提问时，赵启正表示自己最喜欢被别人称呼“老赵”，因为即便退了休也没有“落差”，一副很接地气的样子逗笑了大家。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他摸了摸不小心被划伤的脸说“没事儿，用纸巾擦擦就好了”，一副直爽大咧的样子让人感觉十分亲切随和。

正是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幽

默耿直的“老赵”跟大家聊起

济南来侃侃而谈。

济南优势：济南是一座文化城市

赵启正说，作为沿海大省的省会城市，济南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要想发挥优势提高国际影响力，就需要讲好“济南故事”。讲好济南故事就是要让世界知道，济南的优势、管理理念、发展需求是什么？这就需要进一步扩大开放程度。

实际上，济南“开放”战略的实施早已启动。赵启正对此表达了赞赏，他说，对于浦东开发，当时我们说“站在地球仪旁思考浦东开发”，就是要考虑到全球化的背景。所以，济南要在国际上扩大影响力，就必须“站在地球仪旁思考济南发展”，实现高层次的开放。

“这么大的城市，不集思广益不行。”他以成立“上海市长咨询委员会”为例子，给济南提建议。咨询委员会的成立招募了几十位外国顶级专家，每年召开一次会，会议议题都是提前一年就定好，每个议题的讨论就是简短的一二十分钟，但是很有启发。这些都是行业领域里的专家，邀请他们来参加会议，他们“分文不取”为的是一种“上海市长咨询委员会”专家的荣誉头衔。双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北跨携河”：

功能规划要先行

济南北接环渤海经济圈，南接长江三角洲经济圈。对济南的区域优势，赵启正评价很高，他认为，城市发展的最优形状是圆形或正方形。济南东西狭长、南北较短的地理特征势必影响长远发展，向北跨越发展的思维很正确。

实现“携河发展”一直是济南人的梦想。赵启正认为，济南正在申请的新区面积与浦东新区初期的面积相当，发展背景条件相似，完全大有文章可做，一旦开发利用好，将会对济南乃至山东的经济社会发展贡献巨大。

他提醒，把黄河变成“城中河”，打通交通是关键。同时，新区开发建设是一项复杂工程，必须考虑到人民需求、经济实力、总体规划等等。要综合考虑金融服务、劳务服务、科技创新、实体经济等诸多因素，必须做好顶层设计。城市建设必须规划，但在规划中要认清一个原则问题，就是“功能规划”必须领先于“形态规划”。

友城交往：

要跟精英做朋友

近年来，济南坚持开放战略，友城的网络已经遍布五大洲。对此，赵启正说，“一定要选择重点地区，和那里的精英、精英机构做朋友。”

赵启正认为，新闻发布会在国际上广受媒体重视。对外是讲好中国故事、济南故事的重要场合、平台。对内，是增加政府信息透明度、增强市民理解度的一个沟通桥梁。

对本地媒体如何讲好“济南故事”，赵启正说，关键要了解受众需求。对济南市民来说，今后三五年济南的发展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以及眼前的雾霾治理、交通治堵就是市民感兴趣的。还要突出济南在山东、全国领先超前的动态，不仅让济南人知道“济南故事”，还要让全国、全世界都知道。

谈浦东开发： 用“软成果”说话

“能用数字描述的是‘硬成果\’，经验、思路、体验是‘软成果\’。‘软成果\’部分最有中国特色。”赵启正用一篇《浦东开发的“软成果”》向与会人员回忆了浦东新区的“前世今生”。

用一张美国商业网站刊登的年和年浦东新区对比图，赵启正谈起了曾经浦东新区是“一张白纸”。浦东开发前，民间有一句话：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而在地图上，也没有“浦东”的标识。当时，“浦东人去上海被叫作‘乡下人\’”。

说起浦东开发的原因之一，赵启正说是“上海人开始瞧不起自己了”。当时，上海的服装、鞋子、大白兔奶糖有好市场，外地人都来上海买，上海人就很得意。后来发现买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在上海进来了广州货。这时候上海人坐不住了，“浦东新区的开发时机来了”。

赵启正回忆，当时的小陆家嘴地区有条路叫烂泥渡路，每逢暴风雨就“水漫金山”。现在，这条路成了银城路，现代化气息浓郁、美不胜收。

想当初，刚刚向世界宣布浦东开发的时候，一些西方国家抱着怀疑的态度。实际上，浦东开发建设者用实际行动向全世界表明，浦东开发始终没有动摇。浦东不只是项目开发，而是社会开发，是争取社会的全面进步。在这个开发的过程中，浦东不仅吸纳世界的资金和技术，更注意吸纳世界的智慧。

（策划/王端鹏 采写/范俐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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