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 规则是为不守规则的人而定

规则是为不守规则的人而定

张玉胜

此前，天坛公园游客过度使用厕纸引发关注。3月18日，记者了解到，为规范游客使用厕纸，天坛公园试点使用“人脸识别厕纸机”，识别人脸后，自动出纸。天坛公园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该机器仍在试点阶段。试点结束后，将根据实际效果考虑是否进一步推广。（3月19日《新京报》）

为公共场所提供免费厕纸，北京天坛公园并非首例，其所遭遇的游客过度使用厕纸的尴尬，也不为鲜见。青岛南山区曾为24座公厕免费提供厕纸，每个厕所平均每天可用掉长度为270米的卫生纸多达八九盘；上海静安区为某公厕试点提供免费手纸，半年下来平均每位如厕者每次使用卷筒纸1.6米。面对免费厕纸屡屡成为“道德试纸”的现实困局，天坛公园率先使用“人脸识别厕纸机”，不失为以科技手段抑制公共资源浪费的有益探索。

免费手纸原本为方便游客如厕而设，岂料却测出了部分国人公德缺失的素质短板，随意拉扯的浪费、擦手擦鞋的滥用、整卷手纸的被盗，让人们挥霍资源和贪占便宜的种种“不文明”之举悉数亮丑。透过投入“人脸识别厕纸机”后“平均每天的厕纸使用量减至原来的五分之一”的牛刀初试，其节约用纸、规避浪费的治理功效显而易见。但在笔者看来，“人脸识别厕纸机”传导给社会的，远不止“省纸”那么简单。

鉴于卫生纸尚属付费购买的商家卖品的现实国情，不受限制和无人监督的公厕手纸，难免成为人们占为己有的“哄抢”对象。这正如经济管理学中的“公地悲剧”原理。公地作为一项“大家”拥有的公共资源或社会财产，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有使用权，但却没有权力阻止他人使用，而每个人都倾向于过度使用，从而造成资源的渐趋枯竭。“公地悲剧”展现的是一幅私人利用免费午餐无休止掠夺的狼狈景象，其悲剧根源就在于“不捞白不捞”的人性弱点。

基于“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的认知常识，有关部门在推出免费厕纸举措时并非没有对“浪费”预测。比如青岛市曾将卫生纸置于公厕入口的明处，既防“暗箱操作”，也便公众监督；在取纸处书写“你方便、我方便，文明就在咱身边；你用纸、我用纸，节约就在手指间”的“温馨提示”。但善意提醒的道德约束未能奏效。天坛公园推出“人脸识别厕纸机”，显然是面对警示无效、监督失灵、见利忘义、罔顾公德的无奈选择，或不失为对遏制“公地悲剧”的技术性规避。

规则从来都是为不守规则的人们而定。“人脸识别厕纸机”除了“节约”功能之外，更不乏不言而喻的警示与教育功效：它将人们“免费用纸”的权利装进了机器的“笼子”，每次只能使用60至70厘米，一人两次取纸需间隔9分钟，从而彰显出“规则”的必要；当人们伸脸取纸时，“节约”的警示或随之响起；当有人感到随意取纸不再“方便”时，会否倒逼其对“占惯便宜”的反思。期待以科技手段强制“规范”的无奈，能够唤起人们对道德自律的意识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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