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雨水不断,给出行带来诸多不便。可我们还是选择了这个雨季出行。因为儿子休假就要结束,媳妇也刚好放暑假;以后全家出行,就不那么自由了。
那日清晨,祖孙三代五人同行。由儿子驾车取道沪宁高速,直奔南京大报恩寺。大报恩寺坐落于中华门外长干里。古长干里,是个浪漫的名字。早年读过李白的《长干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美好意象,没齿难忘。
现在的报恩寺,是在历代战火与岁月风霜摧圮的废墟上重建的。建筑格调不落窠臼,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融入很多的现代元素。大报恩寺文化园区,融“明文化”“佛文化”和“报恩文化”为一体主题。一进大门,我们撑伞便踏上香水河的现代小桥,一任雨脚敲击伞面。看着相邻圮泐的古桥遗址,我似乎听到太平军的铁蹄声声。
长干佛脉,通过声光,把我们带入远逝的历史沧桑。这里,东晋南北朝时期是佛学经典的翻译中心。建于三国吴赤乌十年(公元247年)的建初寺,为南京乃至江南第一座寺院。大报恩寺是明成祖朱棣永乐十年(1412年)于建初寺原址重建,为报恩明太祖朱元璋和马皇后,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寺院。
走过千年对望、前世今生、舍利佛光、感恩众生、菩提树等展厅,我的灵魂似乎尘埃被洗。在千年对望厅,我跌伽坐于蒲团,对望释迦牟尼,叩问生死之道。耳畔听到的却是孔子的叹谓:逝者如斯夫;犹闻苏格拉底笑声:人生就是一次次无法重复的选择。
雨过天晴,我与妻子相扶上了大报恩塔。拾级而上,渐入佳境。秦淮河北中华门、夫子庙、老东门;河南雨花台朗朗在目,千年巨变尽如录像般呈现在我的眼中。1854年占领南京的太平军发生内讧,1856年在韦昌辉杀尽石达开全家不久,只身出逃的石达开率兵反攻。因为担心石达开军抵宁后会夺取城南的最高点,韦昌辉炸毁琉璃塔。大报恩寺琉璃塔旧址上新建的现代大报恩塔,共有九层,标高108米,采用了先进的钢结构和超白玻璃等轻质材料。秋风送晚,塔声如故。
在回程的途中,我发现丢失了一把雨伞。望着在媳妇怀中熟睡的孙子,以及面有倦意假寐的妻子,我一路无语。想起妈妈带我修旧雨伞的情景。下午时分,在小巷深处传来一阵阵有节奏“修伞哎,补锅呐”的吆喝时,母亲会收拾家中旧伞来到巷子口,和那修伞人讲好价格,让他修理。我却喜欢一旁看着,这时母亲也不催我回家。老师傅帽檐拉得很低,鼻端架着眼镜,搓拈合股线修补伞骨。他举止沉静、气定神闲,巷口的落日余辉照映他手背上的根根青筋,至今我抹之不去。
我一生中无意间不知丢失了多少把雨伞,一生中又何曾想起与怀念这些雨伞,更没有想过寻回遗失的旧雨伞;一生中又买了多少把雨伞?它们曾随母护我上学;曾经陪我走过乡下泥泞小道;曾经送我踏上新的工作岗位。丢失了太多,都不曾像今天为这把丢失的雨伞感慨万千。
大报恩寺,我会再来的。我还能找回丢失的那把雨伞吗?
□ 张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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