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里的西湖

■徐成文

在描写杭州西湖的诸多诗人中，有名气的当属白居易、苏东坡和杨万里。

白居易咏西湖诗作中有两颗珍珠，一是“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浦。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春题湖上》），一是“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钱塘湖春行》），他任职期间不忍离开杭州，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对西湖的留恋。白居易的诗是律诗，已经极尽湖山之美，苏东坡更是后来居上，厉行节约，他的《饮湖上初晴复雨》就只有四行的绝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诗一出，从此诗也千古，湖也千古。接踵而至的杨万里，他不从前人已描写的景色着笔去一争高低，而只写西湖的夏日荷花而与前人争胜，他的绝句《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如一卷画轴，挽留的是西湖六月的美景良辰：“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宋代也有很多关于西湖的诗词。宋代女诗人写西湖的诗词肯定不少，大多数是其人不传其诗也不传了。朱淑真写西湖的作品，如“恋恋西湖景，山头带夕阳。禽归翻竹露，落果响芹塘。叶倚风中静，鱼游水底凉。半亭明月色，荷气恼人香”（《游湖归晚》），是可以和她的《清平乐·夏日游湖》词比美之诗。王氏（宋朝词人张熙妻）的“横湖十顷玻璃碧，画桥百步通南北。沙暖睡鸳鸯，春风花草香。闲来撑小艇，划破楼台影，四面望青山，浑如蓬莱间”（《菩萨蛮·西湖曲》），却是难得的出自女性之手的对西湖之优美赞歌。全词以比喻开篇，以比喻收束。前一个比喻描绘的是平面的湖水，后一个比喻概括的是整体的湖山，其中“沙暖睡鸳鸯，春风花草香”，借用了杜甫《绝句》的“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并且颠而倒之。王氏如此活学活用，杜甫不但不会有意见，而且还会因隔代有佳人引用自己的诗而抚髯一笑吧。“横湖十顷玻璃碧”，琉璃是一种矿石质的有色半透明体材料，王氏以碧绿透明的琉璃形容湖水，可谓恰到好处。

不管是唐诗宋词，西湖就是一位飘飘欲仙的美女，令人欣赏，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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