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光明
“铁拐李不是个东西,克扣人家小姑娘工资不说,还追着刘一平打,他妈的太不厚道。”五三挂在空中喊:“一平,快斗起来!斗起来(躲起来)”。
“看来瘪犊子要刘一平的命嘞。”蒋振山,“我们去瞅瞅。”
“料想铁拐李也不至于缺德到这个地步吧?”老五说话开始哆嗦。
我们晃到10楼窗口,解了绳索,故作镇定地下到地面。走在前头的老五转身问:“畜生咋没跟来呢?”他停下脚步,抬头寻找豫生。我们纷纷从他身边经过,都明白他的那点心思,并投以鄙视的目光。他的踟蹰是不敢走在前头,因为我们都看见铁拐李身边散开来八九个年轻人,他们的头发除了没有黑色,什么颜色都有,他们衣服上有许多碎亮的纽扣和饰品,他们的眼神凌厉得能杀死胆小的人。
“刘一平躲到哪里去了?叫他出来。”铁拐李指着我们嚷道。
“对了,刘一平呢?”我故作不知的问身边的五三。我知道刘一平一定在活动板房里。很不幸,刘一平刚好不合时宜地从宿舍里出来。刘一平看见铁拐李和他的同伙,急忙返身躲到宿舍里去将门拴起来。那伙小年轻蜂拥而上,朝活动板房的宿舍门又推又踢。
“你奶奶的停下!”豫生大喝一声,手里拎了一截六分的镀锌管。豫生这一喊,喊出了蒋振山、我和老五、五三的勇气,也给我们注入了正能量,我们纷纷转身去地上摸螺纹钢和镀锌管。
小伙子回过头来,他们的凶器比我们的凶器要高档,他们早就跋扈地从商务车里分出崭新的小洋锹、西瓜刀和闪闪的铁链。我和老五并排踩在一块花纹板上,蒋振山和五三分列在豫生身边。大家就这样剑拔弩张对峙着都不敢贸然出手。我隐隐感到脚下的花纹板在抖动,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可是花纹板仍然在抖动。我低头看脚下的钢板,看见是老五的双腿在哆嗦,他哆嗦的双腿震动了花纹板。我想要制止老五扰乱军心的哆嗦,可是又怕我的动作引发对方的攻击,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斗志昂扬。
僵局并没有朝我渴望的那样无限期地持续下去,很快就被蛆虫急于复仇的冲动打破。他和被豫生打岔气的愣头青先扑向豫生誓要报仇,另外又随他们跟上去两个小年轻。其他的几个小年轻雀跃到我们面前,一个一脚就踢翻五三,两个按倒蒋振山。身材魁梧的老五看见一个头发红白相间的小年轻凶神恶煞般冲他挥舞西瓜刀,他手里的螺纹钢立即就抖落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自动蜷曲起身子跪在那里。小年轻走上去,一脚把老五踹翻到泥泞里,老五也做了一条大蛆虫。
我转身想要逃离事故现场,后路却被另外一个光头的年轻人堵住。豫生挥舞着他的镀锌管与四个人在“乒乒乓乓”地对打得不亦乐乎,大有隋唐演义裴元庆力战瓦岗寨群雄的气势。弄翻了老五、五三和蒋振山的几个人扔下他们,一齐朝豫生围去。顿时,铁链、洋锹和西瓜刀轮番砸向豫生。我看见一根铁链砸到豫生的头时,更想跑了。我又看见豫生手臂挨了一刀,他的头上和身上沾了鲜血,就像播求在香港对战哈耶-德扎涅夫时鲜血飞溅的惨烈景象。
豫生在打斗的时候并没有忘记损我们:“上啊,上啊,他妈的跟你们一伙,还不如跟几个女人一伙。”
“畜生有危险。”蒋振山从地上爬起来喊叫,他再次捡起螺纹钢冲向去解围。老五、五三也爬起来,各自抱住一个小年轻,张嘴就咬。这时,刘一平从宿舍里钻出来,把菜刀高举成李铁梅举马灯的姿势跑下工棚,踩得几阶楼梯“咚咚”作响。刘一平边冲下来边喊:“老……老子,跟你……你们拼了。”我重新站稳了脚跟,鼓起一丝勇气,双手紧紧握住一截螺纹钢,用十分夸张的大动作,呐喊着闭上眼睛朝人堆里横削过去。我感觉螺纹钢落空了,身体转了三百六十度。我睁开眼睛,发现小年轻潮水般在后退。刘一平举着菜刀,蒋振山挥舞起螺纹钢,五三和老五也大声吼叫着去追击小年轻们。小年轻们可不想拼命,纷纷遁逃。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人渣战胜了菜鸟。
蒋振山用他的螺纹钢殴打一双还没长腿毛的稚嫩的双腿,老五庞大的身躯坐在一个黄毛小年轻身上,豫生腾出手来,镀锌管舞得出神入化,赶鸭子似的赶着小伙子们。胜利出乎意料,我们很快就赶到铁拐李身边。铁拐李哆嗦着腐腿往传祺里钻,豫生扔过去一根镀锌管砸断传祺的倒镜,吓得铁拐李面色发白。
“你跑逼里去,再跑我去砸了你的店!”豫生吼道。他一把抓住铁拐李的衣襟,将他从车里拖出来,只轻轻的将铁拐李身子一按,提起膝盖往他胸口顶去。铁拐李顿时捂住胸口瘫在泥泞里也做了一只蛆虫。
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建立了我们的自信,胜利后的心情可以持续愉悦好几天。我们躺在床上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经常是在梦财和他媳妇的呼噜声里说话。
豫生从上铺垂下一只脚在我面前晃个不停:“明天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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