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昌家族往事（四）

邓立英一家人。(照片拍摄于上世纪80年代)

邓世昌外孙叶裕芳（右一）和外孙女叶素兰。

1982年第二期的《图书馆杂志》上发表了邓素娥的口述文章《邓世昌遗事及有关文献》。

广州天河公园邓世昌墓地前的邓世昌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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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孙女邓素娥 那个尚能追忆遗事的人

邓世昌还有一个孙女叫邓素娥，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是邓世昌长子邓浩洪妻子陈氏的养女。

此前邓世昌堂哥的曾孙邓敏扬曾撰文指出，邓素娥不是养女而是陈氏的“陪嫁丫头”。邓敏扬已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因病去世。

邓立英说，因为这件事邓素娥的后人还找过她。“当时邓素娥嫁人，丈夫是上海华顺码头的一个老板，我应该管他叫姑父了。因为对方比较有名气也有社会地位，所以就说是我奶奶的养女。”如果照此说法，邓素娥应该是见过邓世昌的，因为陈氏见过邓世昌“两三面”。

另外，1982年第二期的《图书馆杂志》发表了邓素娥的口述文章《邓世昌遗事及有关文献》。文中开头即说：“在邓公直系子孙中至今健在而尚能追忆遗事的，只有我一人了。”

正因此，邓素娥的这篇口述在早期关于邓世昌的研究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关于甲午历史研究的索引中都会收录这篇文章。当时的评价是：“介绍了邓世昌的家世及生平，提供了一些新资料，对研究这位民族英雄爱国思想的形成很有价值”。在邓立英看来，邓素娥就是奶奶的养女，并且是见过先祖的姑姑。据邓世昌的玄外孙叶伟力说：“我小时候，听爷爷和二姑婆聊天，他们常提到邓素娥。”这说明，早年在上海的时候，邓素娥和邓世昌二女儿一家来往还十分密切。

邓素娥1985年1月在上海去世，据此推断她跟随陈氏到邓家时年纪应该很小。据邓立英说，邓素娥的后人现在还在上海，但早已中断了联系。2嫡孙邓小鹏 不吃“三点水”的奴才饭

1898年，邓世昌时年24岁的长子邓浩洪生下一个儿子，起名叫邓小鹏，这是邓世昌的嫡孙。

据邓世昌外孙叶裕芳后来在家信中提到的信息：“表兄金瀛后改名小鹏，即邓公的长孙，立英的父亲，初肄业上海路矿学校，后在上海于汉冶萍媒铁厂矿总公司供职……生平体弱多病。”

邓立英说，父亲邓小鹏早年从上海的一所教会学校毕业后，进入“汉冶萍煤铁厂矿公司”任职。汉冶萍由汉阳铁厂、大冶铁矿和江西萍乡煤矿三部分组成，是中国第一代新式钢铁联合企业，1908年由盛宣怀奏请清政府批准合并成立。

抗日战争时期，汉阳铁厂部分设备拆运重庆，成立大渡口钢铁厂；萍乡煤矿部分设备运往广西。邓立英说，当时她父亲以民族英雄邓世昌后人的名义积极奔走在各界，宣传抗日。淞沪抗战时，日军轰炸虹口等地，邓家的房子被炸成瓦砾。这座房子，从邓世昌开始几代人曾居住在此，家中关于邓世昌的遗物几乎就此无存。日军占领汉冶萍公司后，与日本有世仇的邓小鹏辞职回到上海。当时同事还劝他不要贸然行动，免遭不测。

邓小鹏是家中的顶梁柱，辞职后家中日子十分困苦，只能靠变卖家产生活。期间，邓小鹏的母亲因病去世，子女几次失学。

后来有人劝邓小鹏出来谋个差事，邓小鹏说：“我绝不吃‘三点水’的奴才饭。”“三点水”在当时暗指汪精卫。

邓小鹏的妻子罗氏，也是广东人，算是时代的新女性。据邓立英说，母亲曾参加过五四运动。

1964年，邓小鹏在上海去世。3嫡曾孙邓立峰 患精神疾病后不幸去世

邓小鹏和罗氏育有一子三女，长子邓立峰，三个女儿是邓立英、邓立群和邓立庄。

邓立峰1926年出生，他是邓世昌唯一嫡传曾孙。邓立峰在新中国成立前曾考上南京中央大学，学习一年后又报考了北京大学农业系。新中国成立后，因全国院系调整，邓立峰被分到了北京农业大学土壤化学系。

1951年毕业后，邓立峰留校担任助教。不久各种运动随之而来，邓立峰受到审查。1957年，农大派人将他送回上海，并告诉其父母“他有病”，留下300元钱后，农大再也没有跟邓家有过联系。回家后，邓立峰精神出现明显的不正常，邓小鹏带着儿子四处求医，被诊断为“分裂性精神病”。邓立英说，哥哥邓立峰回到家后一直很恐惧，白天也要拉上窗帘，不停地写字。但有时又很清醒，她曾带着女儿去过上海，邓立峰还知道帮着照顾外甥女。

1964年邓小鹏去世后，邓立峰被送到上海精神病院疗养，费用由三个妹妹承担。

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立英和妹妹开始向各级单位以及北京农业大学写申诉信。几经周折，农大表示由邓家人提出医院或疗养院，学校派人和上海市民政局联系解决，并对邓立峰做出一次性补偿。但还没等到最后的结果，1987年9月1日邓立峰病逝，终年61岁。

对于哥哥邓立峰，邓立英有很深的感情。1946年，马叙伦在南京下关被暴徒殴打，时称“下关惨案”。哥哥带着邓立英去参加示威游行，当时她只有15岁，是哥哥带着邓立英开始接触进步思想。邓立英还记得，有一次去看哥哥，临走的时候，邓立峰忽然握住她的手，很清醒地说：“真难为你了，这么远路来看我。”每次想起这个场景，她就止不住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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