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浴火重生 巴黎圣母院重建工作如何开始

一名巴黎民众远眺劫后的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被大火摧残的画面震惊了世人。

尽管消防人员连夜抢救，但这座已有超过850年历史的法国教堂仍然局部受到了严重毁坏。现在，调查人员仍在寻找火灾原因；而另一方面，人们也在关注这座古建筑将如何修复。一些公司和商业巨头已经表示愿意出资帮助修复工程，总数额达数亿欧元。这座举世闻名的重要建筑，能否恢复往日的光彩？

第1步

清理火灾废墟

专家表示，修复工作首先必须将圣母院现在被烧过的脚手架移除。火灾发生的时候，圣母院正在进行大规模翻修工程，外部结构很大程度上被一个巨型的脚手架遮盖。“脚手架会成为阻碍，必须很小心地拆下来，因为它曾经受热。”专家说，之后就需要在教堂上面盖上一层保护罩，遮挡风雨。

此后，所有坠落下来的木材和教堂内其他废料都要清理，但废料不能只是搬走之后就置之不理。

英国约克大学考古系的凯特·吉尔斯博士表示：“工程的每一个阶段都将包括对幸存的木料、石材及工艺品作考古学的记录。”“这将令圣母院团队能够鉴别出可以再利用的部分，并为修复建筑的新材料设计提供关键依据。”

专家表示，在大教堂清理完毕后，就需要进行一次全面勘测，确定建筑受损的程度，确保进入教堂是安全的。“安全将是首要考虑。”林肯大学考古学讲师阿米拉·埃尔诺卡利博士说，“应该要有仔细的检查，避免存在进一步坍塌或者部件坠落的风险。”

第2步

确定受损程度

然后，检查重心会转到靠近教堂屋顶部分的石方工程上。英国剑桥大学中世纪艺术史教授保罗·宾斯基说：“高处的石材、拱形圆顶和上层窗户，应该已经被火烤过，温度会令石块变得脆弱。”“他们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石块进行大规模的检测。”他说，“他们将会给整座建筑装上脚手架，然后非常仔细地察看它的状况。”

专家指出，这是因为石块天花应该是首当其冲地承受木制屋顶坍塌时的冲击。

“19世纪的木制尖塔，19世纪的屋顶，发生的事情将会是这些结构坍塌时都会砸到下面的石材拱顶之上，那是拱顶骨架，高达33米。”宾斯基教授说。

大教堂内部的照片显示，教堂里的讲坛、座椅和祭坛均基本完好无损地躲过了这场火灾。至少一个玫瑰窗存活下来了，不过其他一些彩绘玻璃窗户状况则令人担忧。

第3步

考古学家参与

有专家认为，在修缮和重建前，法国政府还要完成一项重要功课——弄清这座中世纪教堂是如何建造的。事实上，巴黎圣母院并没有建造记录。

建筑师彼得·莱丁顿指出，目前迫在眉睫的是开展考古工作。“建筑本身的实体结构可以告诉世人它的演变过程，因此需要一支考古学家军队，来帮助修复团队更好地理解他们在修的是什么，属于建筑的哪一部分。”莱丁顿说，“当时（温莎城堡的修复）对我们特别有帮助的是有人会对建筑残骸进行考古筛选。”

莱丁顿认为，可以将巴黎圣母院的楼梯区域分隔成不同部分，让考古人员逐块筛查。他们可以分辨哪些残骸有价值，哪些可用于重建，哪些要用其他模具替代。经过筛选后，会得到数千份有价值的残骸。之后组建专家委员会，对每一份残骸进行评估，再由建筑大师重新设计。

第4步

重建或者创新

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要把巴黎圣母院重建得“更加美丽”。这也引发了外界对巴黎圣母院能否“原汁原味”得到修复的讨论。对法国政府来说，可能更希望呈现出巴黎圣母院的原貌，毕竟它是法国历史上最辉煌的建筑之一，历史价值无与伦比。但也有一种观点认为，作为法国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也不是不可以有所创新。

有专家表示，将教堂按原貌进行修复并非唯一选择。毕竟从历史上看，巴黎圣母院曾遭受数次火灾，建筑外观也在重建后有所改变。例如：这次在火灾中坍塌的塔尖就是一次创新。教堂塔尖并非“出厂配置”，而是建于19世纪的一次修缮。当时，设计者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塔尖的高度，使其外观上更精致。但对历史古建筑修复中如何创新，外界一直都有巨大争议，也将是巴黎圣母院未来修复工作绕不开的话题。专家认为，重要的是人们如何理解历史与创新的关系，以及如何创新。

第5步

熟练工匠参与

除了预计中的用料与时间花费，要找到足够的熟练工匠来参与修复工程也并非易事。

在法国中小企业联合会主席、木质工艺品修复专家弗朗斯瓦·阿斯林看来，以今天的人工和技术，复原巴黎圣母院的塔尖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多年来，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已经制作过巴黎圣母院详尽的平面图，并且也建立了准确的三维模型。

不过也有一些专家表示，在5年内完全恢复巴黎圣母院“几乎不可能”。其中一大挑战就是更换支撑屋顶的珍贵橡木。此外，由于圣母院内过火面积很大，需要重建及修复的对象太多，而且这些工作都需要很高的工艺水平。“教堂内部现在进水严重，干燥过程就需要几个月，之后还需要建造一个巨大的‘保护伞’来使修复工地免于恶劣天气的袭击。”法国建筑学家本杰明·穆东说，“这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大量时间，5年时间远远不够。”

深度

那些文艺作品中的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

说到巴黎圣母院，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雨果的小说。法国大文豪雨果的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于1831年出版，讲述了中世纪巴黎圣母院见证的一出命运悲剧。

在雨果的笔下，19世纪的巴黎不仅是一座城市，还是自由和人性的象征。小说的主人公“敲钟人”卡西莫多、吉普赛女郎爱丝梅兰达，成为世界文学中著名的人物形象：吉普赛女郎爱丝梅兰达美丽又开朗，巴黎圣母院的神父克洛德觊觎她的美貌已久，于是派样貌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将她强行掳掠至巴黎圣母院。随着时间的推移，爱丝梅兰达逐渐发现了敲钟人丑陋外表下那颗善良赤诚的心……许多人在参观巴黎圣母院时，都会特意登上楼顶“想看看究竟有没有敲钟人”。

《巴黎在燃烧吗？》

巴黎圣母院的这场大火，也让不少人想起了一部著名的纪实作品《巴黎在燃烧吗？》。这本书由美国《新闻周刊》记者拉莱·科林斯和法国《巴黎竞赛》记者多米尼克·拉皮埃尔共同完成，中译本曾由译林出版社和读库出版。

1944年8月23日，当二战盟军展开反攻，兵临巴黎城下时，希特勒给巴黎守卫司令肖尔铁茨发去一道密令下令烧毁巴黎城。然而，这位深受希特勒信任的德国高级将领并没有执行这道命令。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等地标性建筑，因而有幸留存。

《刺客信条》

值得一提的还有2017年在中国内地上映的《刺客信条》。该片根据国际知名游戏开发商育碧推出的系列游戏《刺客信条》改编，讲述卡勒姆·林奇获得先祖阿圭拉超凡的知识和能力来对抗圣殿骑士组织的故事。该系列游戏凭借对建筑物的精细呈现而著称，其中就有巴黎圣母院的身影。

据报道，曾参与游戏设计的负责人表示，在《刺客信条：大革命》游戏的制作过程中，她曾花费两年时间来完成巴黎圣母院的3D数字复原工作，细致程度触及每一块石头，比例为1∶1。有不少游戏玩家也表示，游戏中的巴黎圣母院还原度确实相当高。有外媒认为，这款游戏或许能为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工作提供参考。

历史

巴黎圣母院八百多年历经磨难

在4月15日大火中巴黎圣母院塔尖折断的一瞬间，全世界都为之叹息。其实这座法国象征性建筑物经历了800多年的漫长历史，许多经典构建早非最初的面貌，而是在一次次磨难中“浴火重生”的结果。

第一波劫难

巴黎圣母院由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委托建造，他希望它能成为巴黎国内外政治、经济和文化力量的象征。当时，巴黎已经成为法国权力中心，需要一座与它的新地位相匹配的宗教纪念碑。1163年，在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和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主持下，巴黎圣母院举行了奠基仪式，奠下了第一块基石。1182年，巴黎圣母院的基本功能大致成型；直至1345年，巴黎圣母院才最终落成，整个工程历时180多年。

巴黎圣母院真正的第一波劫难很快降临。宗教改革运动伴随着文艺复兴运动相继而来，1534年的法国“招贴画事件”引发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下令将被捕的新教徒在巴黎圣母院前处以火刑激起仇恨；1548年，胡格诺派在巴黎发动大规模骚乱，他们冲进巴黎圣母院毁掉雕像等诸多文物。

1747年，巴黎圣母院遭火灾，许多木结构和附件毁损，但得益于主体建筑的石结构，损失不大。1756年，圣母院资深教士勒维耶认为教堂里“光线太暗，不能凸显主的荣光”，于是授意砸毁巴黎圣母院著名的玫瑰花窗，换上普通的大块白色玻璃。仅有教堂西、北、南三面玫瑰花窗保存至今。

第二波劫难

1789年，愤怒的人群冲进巴黎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爆发，革命者把目标瞄准教会的标志和君主制的象征——巴黎圣母院。1793年1月21日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被处死后，巴黎革命者决定清除所有王权象征物，此时巴黎圣母院仍在展示描绘《圣经》中犹太君王的28尊雕像。1793年秋，新政府下令将它们拆除。此后巴黎圣母院遭到严重毁坏，一度沦为储存酒的仓库。当时有目击者描述称，“巴黎圣母院千疮百孔，剩下一座没有灵魂的石头建筑，因为彩色玻璃窗被毁坏、雕塑残缺不全，鸟儿通过敞开的窗户飞入教堂内部筑巢”。

1871年，法国在普法战争中战败，巴黎公社运动随之爆发。在随后进行的血腥巷战中，巴黎圣母院差点就被纵火付诸一炬，幸运的是，火焰很快被扑灭。

第三波劫难

巴黎圣母院在20世纪的威胁主要来自战争。尽管早在巴黎圣母院建成时爆发的英法百年战争期间，英格兰军队就占领过巴黎，但由于中世纪教会影响力巨大，英格兰军队始终未敢破坏巴黎圣母院。

一战期间，德军一度逼近巴黎，并动用包括“巴黎大炮”在内的各种远程火炮对巴黎等地进行炮击，以动摇法国军民的斗志。在这场无差别炮击中，很多法国教堂都遭受重创。巴黎市政部门用层层沙袋试图将巴黎圣母院整体保护起来，以防止德军弹片的伤害。不管怎么说，巴黎圣母院幸运地逃脱德军炮击的摧残。

二战期间，巴黎圣母院面临的生存危机更为严峻。1944年盟军向巴黎进发时，希特勒曾下令准备摧毁巴黎所有宗教建筑和历史古迹，其中就包括巴黎圣母院。随后，法国共产党领导发起了巴黎大起义。在解放巴黎的战斗中，巴黎圣母院遭受流弹袭击，所幸损失不严重。

二战后法国迎来稳定发展的时代，许多文物也有机会得以修缮。1965年，巴黎圣母院邀请玻璃艺术大师勒舍瓦利埃重新设计建造了24面令人叹为观止的玫瑰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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