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伯赞先生为纪念史可法题词始末

张传玺

每年5月，扬州人民都自发地进行隆重纪念民族英雄史可法，为他的衣冠冢添土烧香。

史可法在明朝末年，为两都之一的南京兵部尚书，又为南明弘光小朝廷督师扬州，以抵挡正南下的清兵大军。而清兵大军的统帅正是权力极大的多尔衮。扬州被攻破之后，史可法被清兵捕获，宁死不屈，从容就义。扬州人民为纪念这位民族英雄，在扬州城外的梅花岭上，筑建了一座“史可法衣冠冢”，每年按照时令，打扫祭祀，传承至今。

1 9 6 2年，翦老到扬州，首先到“史可法纪念馆”，他检阅了有关文物，又详细听取了讲解的介绍。当该馆人员请翦老为该馆题词时，翦老提笔写下：

《纪念史可法诞生三百七十周年》

幽冀烽烟白日冥，

楼船鼓角①汉家营② 。

当朝马阮争钩党，

诸将徐淮各阻兵。

半壁东南犹在望，

千重铁甲已围城。

英雄死去江山改，

从此王朝换姓名。

1962年

注释：①鼓角：战鼓和号角。古代军营中用以报时、警众或发号施令。杜甫《阁夜》诗，有“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全唐诗》卷二二九）句。

②汉家营：汉朝军营。（唐）沈佺期《杂诗》三，有“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全唐诗》卷九六）句。这里的诗是借“汉”说“唐”，翦老的诗是借“汉”说“南明”。

翦老一行又游览了“二十四桥”。二十四桥有二说：一说是“唐时二十四桥在扬州城内，为二十四座桥。（宋）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卷三，记有各桥之名。（唐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全唐诗》卷五二三）（清）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五《冈西录》，则谓：“二十四桥”即吴家砖桥，一名红叶桥，在熙春台后。此桥在扬州市郊，今尚在。我们还兴致勃勃地在此桥上往来走了几趟。另外，我们还参观了一些隋唐宋元的文物古迹。

我们回到北京后，翦老把上述各诗本稿一同寄给陶白。恰好陶白在同一天已到来中央党校任校教育处长，翦老的信是从南京转来北京中共中央党校的。期间翦、陶两人一直未通信息。

此时“批翦”开始，在陶白将诗寄回翦老手中时，“翦诗”发表之合适时间已过。翦老委托我拿了个主意，我说“赶快藏起来”。此事一晃六十余年过去，今天公开发表，以纪念民族英雄史可法的爱国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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