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上再读碧海丹心

众所周知，蓬莱阁上有一幅爱国将领冯玉祥留下的题字，“碧海丹心”四个大字遒劲雄健，镶嵌在蓬莱阁主阁的南院墙壁上（见下图）。1934年5月，冯将军与国民党元老李烈钧游览蓬莱阁，李烈钧写了一副对联，请冯题写眉批，冯一挥而就，以此抒发忠心报国的情怀。凡到过蓬莱阁的游客，莫不对这四个丹朱大字印象深刻。殊不知，这幅题字背后，还有一段值得一提的往事。

1934年，冯玉祥到蓬莱活动时，曾多次在刘可臻先生开的饭店里用餐，彼此结下很深的交情。1938年，日寇侵占胶东以后，刘先生被迫移居老家蓬莱北沟镇沟刘村。1973年，我在沟刘学校工作时，一次，刘可臻的小儿子刘光隆把我请到他家去，特意向我介绍了他父亲同冯玉祥的那一段交往。他说，他当年六七岁，只记得冯伯伯有一双超出常人的大脚，冯伯伯说，那是打鬼子跑路练出来的。

刘光隆拿出他父亲留下的一副装裱的对联给我看，说，冯玉祥和他父亲临别时，说没有什么东西相赠，就书写了这副对子留作纪念。上联是：要想收咱失地，下联是：别忘还我山河。署名是：泰山冯玉祥。这里，冯将军用通俗的语言表达了他抵御外侮的坚强决心。冯玉祥亲笔书写的这副对联，1974年时被刘光隆的哥哥取走了。

“收复失地还我河山”是冯玉祥当时压倒一切的思想倾向，对联与“碧海丹心”是同一个时期的产物，也可以说是“碧海丹心”的另一个版本或注脚。

1931年“九一八”亊变后，冯玉祥反对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积极主动抗日。1933年5月，他担任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在攻打多伦战斗的关键时刻，他向前线发出以死报国的通电，称“今日之亊，进则俱生，退则俱死”，“为国而死，虽死也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愿“与将士共勉之”。将士同心，浴血奋战，失守72天的多伦被同盟军光复，最终将日寇逐出察省。不久他便受到蒋介石的排斥威逼，被迫辞职，8月隐居泰山。第二年到蓬莱时，便留下了前述的墨宝。就此我们可以理解冯玉祥写“碧海丹心”时的心境。

诗言志。诗联相通。冯玉祥写“碧海丹心”时虽信手拈来，但绝非任意涂抹，而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饱蘸激情的倾心之作。可以想见，那么庄重的场合，面对大海和她环抱的大好河山，上朔千秋史亊，他是在用“碧海丹心”四个字铭心、励志。

站在蓬莱阁上，冯玉祥当然比我们更容易联想到与这块土地有着渊源的历史精英们。比如，明代著名抗倭将领、民族英雄戚继光，清末爱国将领宋庆，甚至拒当日本侵略者的傀儡、颇有民族气节的吴佩孚，“碧海丹心”同时又是对他们的由衷赞佩。

周恩来总理在悼念冯玉祥时称：“虽然和所有的历史人物一样，由于政治视野的局限，在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但是，瑕不掩瑜，冯玉祥将军为中国民主亊业的贡献，将是永垂不朽的。”这个评价冯将军的视角，也应该是评价许多历史人物的标准。

再读“碧海丹心”，我们读出了它的深意。李应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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