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时在宿舍楼下买了一盆君子兰,养了足足三年,去年从榆中校区搬往医学院,不方便携带,就托大二学妹代为保管,其实心也想着这么一盆外形不规则、花盆又不怎么别致的兰花,人家可能懒得理剪,过不了十天半月,便会投掷于荒野一隅,后来间或也询问过那君子兰近况如何,不过常以无所谓好无所谓坏的态度没有深究,也慢慢淡忘了这盆相处三年的盆花,前不久得知其已然小成风景了,真的是别来经年,岁月静好。
这盆君子兰是大一第一学期买的,犹记得那时候古老师的现当代文学史专业课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总觉得那样的课堂才是大学应有的课堂,古老师单鲁迅就讲了八周,最后改讲郭沫若了,并且意犹未尽地说:其实鲁迅要再讲下去,还是有话可说的……
宿舍里先是我买了君子兰,后来舍友在某个暑假买了一盆仙人头,花盆也十分的精致,貌似是红色底,点缀了些白色的小花,两盆花在阳台窗边各据一方,倒也极具“有闲”的范儿。大三学年仙人头不慎坠地,精致的小花盆摔碎之后,无奈我们就拿水壶塑料盖代做花盆,可能是“爱屋及乌”吧,自从金玉般的花盆碎了之后,仙人头浑身的长刺日渐惹人厌,时间久了,宿舍人人敬而远之,到搬宿舍的那天还在窗台旮旯里黯然神伤,不过仙人系列的盆花着实也生命力极强,一两年没人理会,居然与刚买之时所差无几,还是看起来半死不活、爱绿不绿的,哪像旁边的君子兰,天天浇水滋润之,好不容易长出来一片新叶,可原本很绿的旧叶便萎顿下来……
窗台上置两盆花,有一天忽然发现里面有茶叶片,后得知是舍友倒弃的,批评之,舍友甚是不服,说茶叶是酸性,花盆里面的土壤过于盐碱,正好中和之,当时乍一听十分有科学依据,就付之一笑,于今因为闲话这些事,甚是觉得其中别有一番噱头。
大四的时候在医学校区住,原宿舍格局打散了,所以大家也倍加珍惜每一次重聚吃饭的机会,因为不像从前同住一间屋,又值大四的窘迫难堪境遇,所以饭桌上话题总是绕在以前的人事上,从我们以往的诗意人生,到而今的各自天涯,没完没了,却也有滋有味!
花盆里原本就只一株君子兰,且在很长时间里不见长,花盆多少有点空置的感觉,后看到隔壁同学有盆长势很盛的吊兰,就夺人之爱,要了一个分支插在了君子兰的身边,也许是同属于兰花类,栽植于一个花盆里也还相衬。在我们宿舍里养着的时候,这盆花从来没有给人带来过惊喜,一直和我平淡的大学生活一样,一晃就三四年流光岁月了,所以当多年后再次看到已然亭亭滴翠的“昔日旧友”时,禁不住欣喜十分,些许感动自不言说。
原来的花盆是白底敞口盆身有红色圈印,可能是略有点土气,人给换了一个比较清新也还比较萌的粉色花盆,一下子有了品位,有了生气,也有了些玩味的情调,所以拉杂了这么多文字,在片楮零墨间,深味压在纸背的。
一盆本不成气候的兰花在日子的规格里有了无言之美,也因循勾起了一些人、一些事,又想到这些经年的旧事,我们从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将来也将一件一件去忘记,而它的美在于回忆时候的把酒话闲情,以及在文字构筑的繁华绮丽中,培养一种面对人生、面对事业的具有审美格调的优雅和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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