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成长的喜与忧

女儿已经过了六岁，但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恍惚，她是与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人了？从那么小小的，慢慢的长成这般模样了。很多时候，我都是那样的坐着或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望着她蹦蹦跳跳，看她躲在树后或站在花丛中，远远地向我挥手或微笑，望着望着，她已长大，有了她的思想和脾气，而我即将步入中年。

女儿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只在异地呆呆地望着老家的方向，落寞于圆月之下，惭愧之余，我竟把这归咎于生活所迫。女儿是早产儿，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医生在她额上挂着针，我的心也仿佛是被针刺着。

如今，女儿即将完成她的幼儿园之旅，步入小学，成为一名真正的学生。她一点一滴的进步和成熟，都会让我感到欣慰。然而，在期望女儿长大的同时，又最痛惜年华易逝。许多新的东西都会向她奔去，包括烦恼、困难、甚至这个社会的危险与压力，她都要一一学会面对与承受。有时从幼儿园回来，不高兴，像是受了委屈，问过去才知道，某某同学《三字经》背得好，某某同学能说出英语单词，某某同学小测试得了满分……而她不能，有时不认真被老师批评几句，就有些沮丧，耷拉个脸。问得多了，她竟泪眼朦胧，反复问我：自己是不是很没用？

女儿从两岁时就随我在上海。我忙于工作，平日里很少与她有在一起交流与游戏的机会，晚上回家，也是早早入睡，并无深层次的交流，也很少去关注她的内心世界。

从大班开始，原先较近的幼儿园被拆迁，只能就读于离家较远的。开车送过去来回要一个小时，而我上班时间是八点，所以每天早上六点多，她就要起床，常常是揉着眼睛，睁不开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去洗漱。放学回家，她的作业已像我以前读小学时那般了，拼音、汉字、算术……甚至还要学英语。晚饭之后，她还要为她选择的古筝乐器，练上一小时。我无法想象她小小的内心是否能容纳这些？很大程度应该是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过错，抹杀了她本该有的天性，她已学会了害怕老师，害怕题目做错，也伤心于我急躁时对她的种种训斥。

我小时候受教于大自然的种种，她全都没有接触到，她没有感受到猫狗追逐着满天的萤火虫，没有感受脱禾稻子的金黄和它们的清香，更没有感受那些晒场相连晒秋时的壮观。她时常与我说，她经常会想起老家，想回到老家，想念老家的亲人们，每每从老家回到上海，她都情绪低落。

女儿粉嘟嘟的脸蛋逐渐消瘦下去，身高却如雨后春笋般，忽地蹿了上来。我已不能像以前那般轻松地抱起她。我也时常在梦里牵着她的手，绕着老家的村巷走上几遍，一路上的鸟鸣落在我们身上，女儿欢呼着，我微笑着，像是似曾相识的故友，从彼此身上嗅到浓浓的泥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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