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梅》印象
■朱斌峰
“春风十里。我喊你十里/槐香十里。你迎我十里”———这是诗人唐俏梅的诗。可这次,她给我们带来的是小说集《蝴蝶梅》,那么,她是怎样在小说中泼墨前世今生的呢?不知为什么,我经常会对一个作家的精神形象产生比喻式的想像,唐俏梅在我视野里就是枞川大地上一株俏立迎春的梅,这不只是因为她的名字,更是因为她的文字———那种诗意灵动的、朴素而灿烂的、暗香浮动的文字。这在她的小说集《蝴蝶梅》中再一次得到了印证。这个集子收有小说十四部,让爱情、婚姻及世俗生活之上,有蝶起舞,有梅独开。
爱情书写:飞升与下坠的蝶
当下的爱情书写,有着怎样的症候?在女性作家小说中,杜拉斯渴望爱,却在宿命的阴影中绝望而孤独着。张爱玲笔下的爱情是冷酷的,甚至幻灭到荒凉的地步。唐俏梅则以诗与梦烛照真爱,即便对爱情乱象的挎问也是温婉的,试图让爱情走出世俗的泥沼,迈向理想的彼岸。她就像在用镜子的两面,观照婚姻爱情,发出了幽微而明亮的光影。《她的湖》就是爱情幻与灭的梦境。小说中,男子对因车祸离世的妻子既有难以自拔的思念,也有难以释怀的内疚。他痛苦不堪,醉生梦死,交往了一个情人,在情人身上找到了妻子的影子。可在与情人去风景区游玩时,缆车发生事故,男子劫后逃生,情人却不知所踪……小说卒章却道出那个情人只是男人在妻子去世后幻想出来的一个女人,关于情人的一切都是他生病后的幻境。这就以镜像关系表现出了男人决然的深情———那种爱情就像妻子的湖,波光潋滟,有着湖光倒影般的幻灭之痛、幻生之美。
《蝴蝶梅》仿佛是爱情飞升与下坠的舞剧。小说中交织着多角情感:贫寒出身的梅子嫁给了富家子弟肖晨,她不贪慕荣华,宁愿拥有一份踏实的情感和平凡的呵护。而肖晨在生意场上结识了Z市房地产公司老总谢尉,终被谢尉俘获,有了不轨之情。当梅子知道丈夫肖晨与谢尉的实情后,一出真情碰撞的尴尬场面出现了。最后,梅子出走了,也许去遥远的异乡重新成蛹,化作新生的精灵了。面对欲望的诱惑,守护与背叛就是爱情飞升与下坠的姿态。如果说《梁祝化蝶》是传统爱情的两个人坚守,那么梅子的一个人化蝶是怎样的独舞?
生活叙事:张力而诗意的梅
卡西尔说:“一切时代的伟大艺术都来自于两种对立力量的相互渗透。”这是一种“张力诗学”,张力存在于美丑、善恶、正反、虚实之间,一切相互对峙而又相互作用的意义、情感、修辞,都可产生张力。唐俏梅的小说大多以二元建构着情感的张力。《再见,还是永别》中,林清如与人相爱,守护着卑微的爱情火苗,却因游手好闲的哥哥被抓监狱,不得不用爱情为多难的亲情买单,用自己的幸福换取哥哥的自由。当哥哥出狱回来时,装扮一新的她以自杀的方式,与心爱的人永别了。《回乡》中,在外漂泊多年、风烛残年的杜大海想从城里回老家,请家乡人吃上一顿。年轻时,他与小萍有了孽缘,导致妻子草芝出走,留下了尚未成年的儿子,留下了他们最初定情的那尊观音雕像。他只好带着小萍,悄悄地远赴他乡,在城里颠沛流离。可小萍和房东的儿子红杏出墙,让他的一条腿残了,人也从此矮了半截。后来,当年他留在老家的儿子竟然寻到他,把落魄的他带回到了江城。这里的“离与归”不只是乡愁,而是一种忏悔、一种皈依……这些生活的张力往往归于和解和自释。
在唐俏梅的小说中,女性形象也有着火与水的二元,那是张扬与内敛、欲望与灵魂的爱情之花。《花香袭人》中有一对密友,林旋子是一棵开在男人中的罂粟花,宋奕婉约如深夜的幽兰。林旋子爱上了商界“黑马”袁滨之,一个中年的“有妇之夫”,爱得不容置疑,彻首彻尾。宋奕却因丈夫的出轨而婚姻失败,但精干而落寞的她与公司总经理唐宇飞陷入了感情和迷雾。最后,在医院探望身患乳腺癌的袁滨之夫人时,林旋子看着情人妻子瘦削的背影,心里忽然一片澄静,决定不再去做罂粟花。而宋奕亦大彻大悟,懂得放手与宽恕有时也是一种爱———这两朵爱情之花,谁更花香袭人?《宾主尽欢》中,双凤街美容店里有着两个女人,一个久经生活历练的成熟女人,一个是被父亲抛弃的青涩女孩,她俩生活摩擦不断,并因那个太像女孩薄情爹的“某人”的出现纠纠葛葛,最后却冰消雪融,宾主尽欢……这种女性形象的二元看似对峙的,却终归于人性真善与美好。
唐俏梅更以诗人天性,让小说意象摇曳,诗情漫溢。《蝴蝶梅》中,主人公梅子像蝴蝶一样出现了,她脚踝处天生一枚丰美的蝴蝶,红艳如动,而她的情感命运何曾不是蝴蝶?《风景》中,林希希走向宁凯时,带着一首美好的诗:“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像天使一样飞翔》中的一对双胞胎姐妹,在病亡与车祸的苦难生活中,在美好的爱情和温暖的乡情中,像天使一样飞翔……唐俏梅把诗意化入日常图景,使小说闪烁着一种表达上的隐喻性———这就是诗意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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