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难以舍弃的老家具 □樊庆厂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自己老了，一些使用过的家具也老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还在部队工作。结婚那年，岳父母腾出来一间十六平方米的房子，至于家具，摆上妻子娘家陪嫁的一个大衣橱、一个梳妆台、一个五斗橱，加上自购的一张床，房子也就没有什么空隙了。就这样，将就几年。

转业后，单位分给我一套六十多平方米的住房，比以前宽敞了许多。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我又陆续添置了组合家具、写字桌、沙发、餐桌等。总之，一般家庭应有的我都备齐了，只不过档次上有点逊色，但耐用、实用，生活一切都安逸。

六七年前，听说居住的地方快要拆迁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哪里搬？租多大的面积？家具这么多怎么办？一系列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为省钱，临近动迁时才决定借住到亲戚家。这个家的住房面积只有五十来平方米，加上他们自己的家什，也就没有什么空间了，我只带去一张床、一张写字桌及零星小件，一部分家具暂存他处，将组合家具、大衣橱、女儿的床等送人了，他人搬走时我还叮嘱着“小心点，不要碰坏了！”心里不是个滋味，有时去他们家做客还要多看上几眼。

房子回迁前，我与朋友、同事交流新房子怎样置办家具的话题。有的说把老家具送人更换新家具，有的说新老结合，有的说新房子与老家具不匹配，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我的想法是：装修时，我的家具我做主，采用一小部分保留一大部分更新的计划实施。可话说的好听，舍弃哪一件都为难。在这些家具中，有的比我女儿年纪还大，平日使用时我都十分爱惜，生怕有什么闪失。妻子爱干净，还隔三差五地为它擦拭、保洁。在那张宽大的两用沙发上曾经来人留宿时使用过。几十年了，木制的家具只是颜色有点变化，发黄、发白，部分褪去了油漆，可大体完好无损。那时在想，难道伴随着我、服务过我的这些家具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犹豫着。最终与妻子一合计，将五斗橱、电视机柜等送给岳父母家，床和写字桌就放在这亲戚家，留他们使用，等我装修完毕，家中有闲置的地方再搬回来。可没过多久，这位亲戚对我说，他把那张写字桌又送给别人了。我听了极为难过，那张写字桌虽不年轻美貌，又没有时代感、吸引力，可与我结伴三十余载，结下了深厚的情意。在这张写字桌上，我用笨拙的笔墨、辛勤的汗水，写下了数以千字的散文、新闻……书写着人生，记载着伏案人的酸甜苦辣咸的人生百味，虽然它“老”了，但功不可没。这些年来，我还惦记着那被舍弃的老家具，虽然它还“健在”，可我还时刻挂念着它的未来生存，因为它原本是属于我的家具，我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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