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曾经两次被流放。第一次是在楚怀王时,被流放到汉北(今湖北襄阳一带);第二次是在楚顷襄王时,被流放到江南(今湖南沅水、洞庭一带)。前后长达十八年,直到他六十二岁时投水自尽。
屈原在流放期间的形象,司马迁在《史记》中有过描述:“屈原至于江滨,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然而屈原在流放期间的生活——即他平时吃什么喝什么——却是只字未提。因此我就想了,屈原在流放期间是怎样过活的?
《离骚》中有这样一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这自然是一种浪漫的说辞,或是对自己高洁品性的一种形容,但那绝是不能当饭吃的,也绝不是现实生活的写照。
再就是,屈原在流放期间,其家人呢?是随着他一同离开郢都迁往了蛮荒之地?就跟苏轼似的。苏轼被流放时是有妻妾随行的。恕我孤陋寡闻,我还没有看到任何的相关资料。但我从《离骚》《哀郢》诸诗里感觉,屈原当是只身去往流放地的。
屈原在流放期间,楚王恐是不会给他“开工资”的。此时的屈原,已由一个钟鸣鼎食的贵族,转眼便成了个衣食无着的草民。此时摆在屈原面前的当是:未来的漫漫时日该将如何挨过?或许屈原是出身贵族,祖产丰盈,但一去十八年,且又是去往荒凉偏僻之地,即便有点家赀恐也形同远水。那么,屈原又是怎样度过他“一年三百六十日”的?
下面,则是我的揣想了:
或许有乡民款待。屈原的忠君爱国,声名远播,乡民们淳朴善良、宅心仁厚,见到屈原这样的落难者,自会是帮上一把的。最起码的,家常便饭还是会给他盛上一碗的吧。
但是这几近施舍的日子,一天两天行,十天八天也行,长年累月恐就不行了。这是人之常情、生活常理,并不能妄议乡民是否善良、是否吝啬!
况且,屈原可能是个不大合群、颇难亲近的人。他在庙堂如此,到了乡野恐也如此。他的那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自然也涵盖了乡民。他虽然“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同情乡民的生活不易,但他终归和周围的人——即流放地的乡民——是很难相处的。最主要的是不能有精神上的交流。在这点上屈原恐就不如曹雪芹了。曹雪芹从京城迁居西山后,为乡民们治病,教鳏寡孤独废疾者自养之道,闲暇时和乡民们聊个家长里短,讲个笑话、掌故等,其乐融融,俨然如家人一般。
再就是,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难免“忧心不遂”,却“斯言谁告兮”,势必会“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且他又时常披着个长发在泽畔踱来踱去,时常仰着个头不停地追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甚或还会时常大声吟诵“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乡民们难免会以疯子目之,对其敬而远之。
那么,屈原究竟是靠什么谋生度日的?他会像他的后辈陶渊明、李白、杜甫那样,曾经一度靠行乞苟活吗?窃以为绝对不会!屈原绝对不会像陶渊明那样:“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以屈原的贵族精神、高傲气质、洁癖性情,绝不允许如此。他宁可饿死。
依我看来,屈原在流放期间的谋生手段,或许有两种:
其一,楚人信神好巫,《楚辞》中的《九歌》正是屈原借用巫俗、巫歌加工而成的,《招魂》更是直接仿效楚地巫觋招魂词的形式写成的,由此看来屈原对巫师这一职业极为谙熟。台湾的欧丽娟就称屈原有巫师嫌疑。欧丽娟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因为自身的这点专长,屈原为当地乡民主持些巫事活动,充当巫觋、工祝,来换取些生活费用是极有可能的。
其二,屈原或是像当地的渔民、农夫那样,靠着自己的双手而自食其力。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而这想象,或如一个老农民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当了皇上,必会天天拿着金铲子拾粪,或曰村子周边的粪全得归他,任谁都不能染指一样荒诞。而真实的情形会是怎样?从现知的史料来看,唯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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