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林
大姨父顿时惊喜,热情地将沈跃迎了进去。刚才,就是大姨父打开门的那一瞬,沈跃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屋子里面沉闷得让人窒息的气息,而随着刚才姨父热情的声音,屋子里面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有些生动起来。大姨出来了,还有陈迪的妻子,她们的眼睛都是红肿、无光的。这起案件摧毁了两个家庭。
大姨家还是沈跃记忆中多年前的样子,陈旧的家具和电器,处处给人昏暗零乱的感觉。他们家的条件不大好,陈迪开超市几乎花光了这个家庭大部分的积蓄,而且后来乐乐结婚前又买了房。空气中的压抑让沈跃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说道:“我是为陈迪的案子来的,刚刚才和县公安局的人一起去了孔怀先家里一趟。”
大姨一下子就哭泣了起来:“我,我怎么也不相信人是他杀的……呜呜!怎么会这样呢?”
姨父和陈迪的妻子都紧闭着嘴唇,空气中飘荡着大姨悲切的哭泣声,沈跃也觉得心里难受,问道:“事发前陈迪回过家吗?”
姨父摇头,对陈迪的妻子说道:“你跟沈跃说说吧,那天你在超市里。”
陈迪的妻子叫汪海英,她红着一双眼睛说道:“那天天要黑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回去吧,晚上我在这里守着就是。我也没多想,就回家了。”
沈跃觉得有些奇怪:“听说他那段时间晚上都在外面赌博,你就不担心他又去打牌?”
汪海英摇头道:“在出事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的事情啊。他是男人,经常和外面的人一起喝酒,有时候也打麻将,我们都不知道他输钱的事情,以前也就没有管他。”
如今这个社会,很多男人还是太自由了,沈跃在心里如此想道。他又问道:“那天你离开之前呢,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没有?”
汪海英想了想,摇头道:“那天他出去了几趟,后来出事后我才知道他可能是出去借钱。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那天有几个顾客来买东西,他还和那几个人开玩笑来着。”
看来陈迪将他输钱的事情对家人隐瞒得很好,不过也因此在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沈跃继续问道:“除了孔怀先,陈迪还和哪些人的关系比较好?”
汪海英道:“好像就他们俩关系最好。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考上大学,和别的同学几乎没有来往。”
沈跃皱眉道:“好像不是这样吧?据说他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喜欢上打麻将的,那么,他平时都和哪些人打麻将呢?”
汪海英有些急了,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管过他这些事情。”
她没有说谎。沈跃又问道:“平时陈迪在家里脾气怎么样?有没有忽然就发脾气,或者是打人的情况?”
这时候姨父说道:“没有,他脾气好得很。就是出事前两天他打过孩子一次,我还骂了他。”
沈跃看着姨父:“哦?当时他为什么打孩子?”
姨父道:“当时好像孩子说要买什么东西,陈迪不同意,孩子就和他吵闹,结果他就给了孩子一巴掌。”
嗯,这是发泄,内心压力的发泄。沈跃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也不要想得太多。唉!我尽量吧,尽量把情况搞清楚。你们都要注意身体。”
大姨一下子就拉住了沈跃的手:“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在家里吃饭吧。”
沈跃摇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们别管我。等这件事情了结后我再来你们家里做客吧。”
从大姨家里出来,沈跃的心依然是沉重、难受的,刚才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安慰他们,在孔怀先的妻子面前也是如此。以前他不觉得,而当这样的案子发生在自己亲戚家时才发现,任何宽慰的话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龙华闽还在。沈跃走进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龙华闽正在抽烟,沈跃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直接就说道:“我想见见那几个经常和陈迪一起打麻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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