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老母亲

电视剧《虎妈猫爸》剧照口述：陈敏 整理：周瑛

自从女儿上了初中，陈敏就觉得衰老速度加快了：要操心她的衣食住行，要关注她的学习成绩，还要跟正在叛逆期的女儿都斗智斗勇，不能让她早恋……陈敏觉得自己这颗中年老母亲的心，已经操碎了。

早就听说，孩子进入初中阶段就要步入叛逆期，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妈，你怎么这么唠叨”

“不听不听……”

“别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

……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如果不是说话人的这张脸混合了我和老公的五官特征，我真怀疑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明明我在少女时期一心学习，是个邻里都交口称赞的乖乖女，孩子爸爸也自认为在容易犯浑的中二期是个听话好少年，怎么遗传学规律到了这孩子身上，就跑偏了呢？

自从女儿俏俏进了初中，我鬓角的白发就开始以几何倍数增长，没办法，白天在单位忙了一天，回家后既要忙活家务，还要和家里的娇娇女斗智斗勇，心累啊。

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小学阶段，俏俏其实都挺让人省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进了初中后，就像吃了炮仗药似的，和我说话总像是吵架，而且哪句戳人肺管子她说哪句，常常把人气得七窍生烟。我自问并没有苛待过她，自己的亲生闺女，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舍得对她不好？

而且，我是“穷养儿子富养女”理论的坚定执行者，认为对女孩一定要“娇养”，一定要让她知道、见识、体验什么是好东西，否则，辛苦养大的女儿，将来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用算不上好东西的东西骗走，当父母的就太失败了。

可是，俏俏似乎并不领情。她跟我的“斗争”让家里经常“硝烟弥漫”，而她那个无原则的爸爸简直就是个女儿奴，跟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还小，不要管得那么严”，简直能把我呕死。我经常跟他说的“玉不琢不成器”都被他老人家忘得光光的，只要看到女儿露出委屈的表情就会心疼，更不用说如果见到女儿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汪汪的，孩她爸绝对会立即缴械投降，毫无原则地护着这个孩子。

上了初中后，俏俏早上睡懒觉的时间要比小学少了。本来初中就比小学离家远，而且小学的时候7点50到校就行，到了初中，7点30就得到校上早读了。这让爱睡懒觉的俏俏“痛苦不堪”。为了迎接新的教育阶段，她下决心要好好学习。怎么好好学习呢？首先得早起吧？她一口气定了三个闹钟：5点半、6点、6点半，她能这么上心，我是老怀大慰的，但问题是，闹钟响了她不起床啊，有时候睡沉了，干脆就对闹钟置若罔闻，或胳膊一伸就摁死闹钟接着睡。等到了非起不可的时候就6点半了，还得我这个人形闹钟用掀被窝大法逼她起床。

睡不够的俏俏起床后气很大，我们俩之间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也就从每天的叫起床拉开了帷幕。而且，那会我也是有气的：人到中年，我和孩子爸爸的睡眠质量已经不如年轻时，再加上闹钟一响，我和他爸在陪读出租房的另一个小卧室里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管头天晚上加班到几点，第二天准被她的闹钟叫醒，即使赖着不起，半个小时之后闹钟会再响，不起床不罢休。

早上起不来床，究其原因主要是晚上睡觉晚。按理说学校的作业不算多，但是架不住俏俏迂磨，不好好写，经常写着写着就到晚上十一二点了，怎么催都不管事，也没找着好的办法去解决，睡眠时间不足，早上就困得不知今夕何夕。被叫醒了还大发雷霆，早饭也不好好吃，背上书包就气哼哼地去上学。有一次，临近期末考试，学校老师的作业布置得多了一点，她就直接磨蹭到了凌晨一点才写完。早上六点半叫她起来时肝火旺得差点把房子给点着了。后来我和她同学的家长交流，人家说自家的孩子晚上1 0点多一点就把作业写完了。俏俏的这个同学，学习成绩还不如俏俏，所以写不完作业，不是因为她不会做，而是她不好好做。

后来，班主任也找我谈话，早上睡不够直接影响第二天的学习，她经常发现俏俏在课堂上睡得呼呼的，这样下去怎么行？

我不是不努力做她的思想工作，劝她早点写完作业早睡，第二天就不困了。但是俏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照样我行我素，每天晚上推开她的卧室门，她准在认真写作业。但是人一走，她就开始神游天外，这是我一次走后突然杀个“回马枪”发现的。

我说过，教育过，甚至想拿鸡毛掸子动手。但是每次还没有动手，稍有点要动手的前兆，俏俏爸爸就会赶过来“救驾”。小学学的知识少，她迂磨点也不影响大局，但是初中就不一样了，动辄七八门、八九门课程，不善于利用时间争分读秒地学习，成绩就会一步步倒退。八年级第一学期过去，俏俏不出意外地从初一摸底考试时的全班第5名，一下跳到了第22名。

说到学习，俏俏这个孩子别扭的很。明明我和老公都是理科生，她却偏偏喜欢文科，语文、英语、历史、道德与法治都不错，却对数学、物理、化学等科目不怎么感兴趣，每次考试都是中游水平。

每天让她多刷几道数学题还各种不乐意，先是小声嘟囔，后来就发展到摔门，让人头疼不已。

说实话，俏俏如果不是和我经常发生争执，还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孩子。她继承了我的白皮肤、老公的舒朗眉眼。不客气地说，不管在什么样的班里，俏俏都是漂亮女孩，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可是她办的事情却让我无法心生欢喜。

我趁悄悄不备时，在她初一至初二暑假的时候偷偷翻看过她手机上的微信，发现有个头像设置为王源的男生和她互动得很频繁，还经常给俏俏的微信朋友圈点赞。俏俏也经常给这个同学点赞。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警惕性大大提高。看聊天内容，两人是一个班的，俏俏叫他高远。

我悄悄跟孩子的班主任打听这个叫高远的男生。才发现高远和我们现在住一栋居民楼，也是父母陪读。因为同在一个班，他和俏俏有时候放了学一起走，渐渐培养出革命友谊来了。

我拐弯抹角地问俏俏：同班同学就住在一栋楼上，邀请来家里坐坐？俏俏却满不在乎地说，算了，这家伙嘴太贫，微信聊天就是如此，啰嗦起来没完，和我有的一拼。我啰嗦起来没完？我当时就气结，奈何小丫头脚底抹油溜得挺快。

不过，经过对“敌情”的综合侦查，我发现这个高远长相一般，虽然姓高，但是个子还不如俏俏高，再说俏俏班主任也说俩人没什么，我也就暗暗放了心。

到了初三，学习更加紧张，俏俏写作业的速度却没有明显提高，还是迂迂磨磨，加上魂游天外，这样的娃能考上什么样的学校？我的心天天揪着。实验中学、历城二中之类的名校就不用想了，能考个山师附中的幸福柳分校也行啊，我逐步加强了对俏俏的思想教育工作，希望她能更加努力地学习。但是除了换来她漂亮的卫生球白眼，刷题效率并没有快多少。

不过，早上叫她起床倒是没那么困难了，上学也比以前更加积极。让我惊喜的是她的体育得了满分，是个好兆头。而且，学校的几次模拟考试也算差强人意。

中考前，从来不迷信的俏俏让我前两天穿旗袍，说这叫旗开得胜，第三天穿灰色和黄色的衣服，说这是“走向辉煌”。我哭笑不得，但是能做到就支持一下吧。

临时抱佛脚的效果还是有的，经过考前的突击，感谢俏俏强大的初中母校，俏俏最终考上了济钢中学。我这个中年老母亲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眼看着俏俏就要参加高中军训了，此后每隔两周她才能回一次家。现在对俏俏我是越来越看不够。至于高中时代是否还有烦心事，那是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的，不过和初中时代不一样罢了。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新闻推荐

28天收费4万到40万，明星级月子中心的“生意经”

文|经济观察报记者李静田进8月13日，在经过反复踌躇后，李逸娜选择了燕郊的一家月子中心作为自己产后调理的地方。选择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