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与《圣诞颂歌》

■王凌勇

看梁文道的节目《一千零一夜》，恰好看到他在介绍狄更斯的《圣诞颂歌》这本小说。

我记不清在哪一年读过这本书了。正是它，加上房龙的《圣经故事》，使我产生对基督教世界了解的欲望。当时我内心同时存有刚读完儒学经典后的恐惧感。在这两种不同情绪的交织下，我对未知的未来有了一些想法。

欲望和恐惧，存在于每个生命的精神世界里，谁都无法逃脱。那些信仰者常常讲无欲无求，却不知无欲便是他的欲。驾驭了这两点，理论上来说，将无所不能。因为所有事只要涉及交流，便离不开揣摩心思，便离不开欲望和恐惧。拿捏欲望与恐惧的分寸却是难上加难。因为你在了解对方的欲望和恐惧的同时，你的欲望和恐惧之门也在向对方打开。相生便有了相克，怎样达成目的，最后还是看对这两点的驾驭程度，分寸拿捏程度。

狄更斯不工诗，不谈玄，更不聊善恶，只是把小说的根基简简单单、扎扎实实地植于人性。对“欲望与恐惧”的潜力和危害也“了然于胸”。

狄更斯所有的小说的好看都是写给大众读者的。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同样是英国圣诞文学的佳作，罗伯特·布朗宁名诗《圣诞前夜》之类，人气远选逊于《圣诞颂歌》。狄更斯让当时的大家认识到：圣诞节不是一道吃鹅还是吃火鸡的客观题，而是一道反省人与人之间——既然都是神的创造——应当如何互相关爱的主观题。当斯克掳奇、小丁姆和那几只鬼合伙对人间“发明”这道题目的答案时，狄更斯才算“发明”了当今的圣诞节。找到了这个窍门，你就是狄更斯笔下的鬼魂，你就是神，想改变也就轻而易举。

西方基督教世界也因为狄更斯这本书而重新创造跟重新发明了现在的圣诞节，给这个节日注入了高贵而温暖的人情。狄更斯也成了后来圣诞老人的“父亲”，同样也成为平安夜里的孩子。这就是《圣诞颂歌》了不起的地方，也是他让我看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还是有另外一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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