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在两江交汇口张望,三堆子已是三千亩密林,从远处已看不出土壤的颜色。雅砻江水滔滔,再无漂木踪影,只剩当年固定收漂设施的水泥柱还遗留在岸边,成为木材水运时代的见证。
荒山造林并非易事
1999年起,昔日的赶漂人们硬是把这片干热河谷,栽成了攀枝花的造林样板。
张体健记得,那会三堆子漫山遍野都是带刺的茅草。要种树,先得除草。钻到半人来高的草丛割一会儿,就满身是刺。
“像鱼钩一样,往衣服里钻。”张体健说,有同事在其他林地植树,被倒刺钻进了脚踝关节,住院治疗了三个多月。
三堆子植树那会,范雄俊和部分造林局职工住在攀枝花米易县小得石林场。每天凌晨四点半就得起床,再乘早五点的班车往50公里外的三堆子进发。早餐的包子或馒头,常是坐在车上,眯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吃下的。吃剩下的,就作为中午的干粮。
“更难的是喝水。”范雄俊说,因为每天带上山的水是有限的,喝完了,只能挨渴。
水,同样是能否栽活树木的关键。三堆子蒸发量是降水量的四倍,植树必须赶在7至9月的雨季进行。这意味着,所有树坑,必须在雨季前挖好。雨季一到,立即栽种。
“越是下雨,越要抓紧栽树。错过雨季,成活率就低了。”范雄俊说,三四百米高的荒山,只有一条土路。雨天要背几十斤的树苗上山,有些女职工都背哭了。
当曾经的赶漂人开始植树的时候,曾经的伐木工们也开始了造林。
“比伐木要累得多。”王彬记得,为把树苗背上山,常常要手脚并用爬一两个小时,肩膀时常被背篓勒出血痕。
可当看着树木一天天长大,山林不再发生洪水和泥石流,他又觉得有几分成就。他把这经历讲给退休在家的父亲,这位攀市第一代伐木工说:“比我们强,我们想种都没种成。”
那时,国家对每亩造林的投入不足200元。王彬和范雄俊为代表的造林人的月薪大多只有两三百元,不足全国平均月薪696元的一半。转型当口,部分人选择了买断退出,留下来的都在咬牙坚持。
造林人孤守“点房”护林
造林局当年为保护新栽的树苗,在三堆子不同片区建了6处两间共30平方米的砖房,被称为“点房”。每处驻守2至5人,在各片补种死木,施肥、除草、防火、巡护并向周围群众宣传林业法规,以防树木被村民砍伐或牛羊践踏。
造林局立了军令状,只要有一棵树被砍,分管领导就得“下课”。
担子压在了点房值守人肩上。点房不通水电,照明全靠煤油灯。米、肉、菜全靠人背上山。
张体健回忆,十多年前的攀枝花远比现在干燥,旱季山火频发。为保护造林成果,造林局特意抽调职工组建了一支打火队。造林局职工赵仁俊回忆,在一次打火行动中,队员们原本背靠防火带在林中灭火。不料风太大,火苗瞬间越过3米来宽的防火带,打火队腹背受敌。队员们却只盯着前方火情,呜呜作响的风力灭火器也隔绝了场外人的呼喊警示。幸好有人冲入火海将他们拉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旱季火情频发时,打火队不得不连续灭火,中途就在地上躺一会。夜里打完火,只能待天明才能看清下山的路,大家没吃没喝只能点一团火,相互依偎着打个盹。夜里被冻醒也是常事。
杨从双曾任打火队长,他坦言,早期的打火队无经验无专业装备,只凭着一股子干劲敢打敢冲。直到2005年,才升级为专业打火队伍。
从2010年开始,王彬就一直守护在攀枝花米易县黑谷田林场。为防止乱砍乱伐,每天他要和同事走10公里山路。草帽、望远镜、干粮、水壶和一根用来防狗的竹棍,是每次巡山的必带工具。一年下来,总要走坏几双胶鞋。近些年,他发现,消失多年的鸟叫,清晨又能听到了。
对护林工作,他也不再羞于启齿。过年回到老家,他会主动跟人讲:“嘿!我现在是看树子的咯。”北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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