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春杨荟琳张中千百年来在中国人眼中农民总是

□本报记者 张春 杨荟琳 张中

千百年来，在中国人眼中，农民总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群体：一方面他们老实本份安于现状，另一方面他们也会在历史的潮流中成为推动社会前行的中坚力量。细数历史，似乎每一次变革都与他们的“冒险”有着紧密的联系。

2005年，在攀枝花市仁和区前进镇渡口村弯腰树社，180户没了落脚之地的村民在社长贾国强的带领下，将身家财产全部投入到一个陌生的行当——汽车产业。

从此，他们的冒险之旅开始了。

共建理念引出的汽车城

世界上万事万物的联系往往超出想象，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便可能在遥远的国家引发一场飓风。谁能想到，在老车管所路旁，一栋瓷砖已经泛黄的4层白色小楼房，与“贾大胆”们的“冒险”能产生联系。

这是弯腰树第一栋“居民共建楼”，更是弯腰树村民思想发生转变的起点。“按照当时的政策，我们一户人只能分30平方米的面积，照这个标准盖楼房，那不得弄个大炮筒出来！”谈起当年批地盖楼的经历，贾国强显得有些激动。“如果多找几家人一起盖房子，是不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当时，这只是个想法，到底能不能被批准，贾国强心里很“虚火”。  

现在看来，贾国强的“想法”在渡口村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是多么地难能可贵：通过四户人集中建房，既可以改善村民的居住条件，又可以将分散的土地集中起来，提高土地的利用率。

“当时有人说我胆子大，敢钻政策的空子，还有人说我投机取巧，要‘背时\’。”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贾国强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直到相关部门的一纸批文拿到手上，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这栋一层120平方米，总共4层的“居民共建综合楼”建了起来。随后，在同一条街上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居民共建综合楼”。

看到一栋栋居民共建楼建成投用，贾国强又有了更大胆的想法：既然4户可以共建，那40户、400户也可以。弯腰树100多户居民，一起搞共建楼建设有什么不行？

想法还是一样的想法，唯一不同的是，贾国强的想法成了村民共同的想法。2005年，全社160户村民以“共建”的形式，将一块在常人眼里都看不上的洼地留了下来。这块洼地，就是未来贾国强带领村民一同搭建的冒险舞台——巨龙汽车城。

“贾大胆”并非“真大胆”

今年5月，贾国强和村民们有了一个新的外号叫“贾大胆”，这是他们聘请的顾问送的外号。“当时，省里的专家听说我们把所有的积蓄一次性全部投到汽车城项目建设后，总结了八个字‘勇气可嘉、智慧不足\’，我们从此成了‘贾大胆\’。”贾国强笑着告诉记者。

在外人看来，这是孤注一掷的赌博，但“贾大胆”们心里明白，要发展，就必须冒险。

“我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心里知道有地不能荒着，得让它出效益！”贾国强和村民们看着周边的小商品和五金机电市场搞得有声有色，心里十分着急。但急归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关乎全村人未来的大事，不能草率决定。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商讨论证后，大家一致决定发展汽车产业。

发展方向确定后，“贾大胆”们立刻行动起来。最初，没有钱，社里成立了公司，鼓励村民入股当股东，“一人一万，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实在没钱的社里出面担保贷款。”就这样，“贾大胆”们东拼西凑，筹到了自己的首笔创业资金950万，并将它全部投到汽车城项目建设中。

“亏本是不可能的，只是收益周期长短的问题。”诚如贾国强所说，发展汽车产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攀枝花车管所坐落在弯腰树，这让当地在发展汽车销售方面拥有独一无二的区位优势。与此同时，攀枝花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但汽车销售店面却比较分散，发展专业的汽车销售产业市场竞争力小，潜力大。

找市长和找市场的选择

当贾国强和村民们还在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建汽车城的资金出现了问题。“当时想着有900多万的资金，怎么都够了，可真干起来才发现只够个零头。”贾国强说。

“不是没有想过找政府要钱，只是资金缺口太大，时间很紧，找政府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渡口村村委会副主任熊昌文和贾国强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心中颇有几分感叹。

村民罗小群告诉记者，当初，许多“贾大胆”开始害怕了，纷纷找社长和村委会主任，询问项目是不是可以先停下来，能不能找政府帮忙解决问题。有的村民为了要回自己的本钱，到贾国强和熊昌文家中吵闹。面对如此压力，熊昌文和贾国强选择了“溜”到外地去招商。  

“我们这里有个汽车城，你们愿不愿过来？”这是在外出招商的那段日子里，贾国强和熊昌文见到汽车销售商后的第一句话。为了把建国汽贸招进弯腰树，熊昌文和贾国强往返成都十余次，最终带回了合作协议。

经过多方的努力，施工方和弯腰树村民小组也达成了协议：将汽车城建设工程款交款时限放宽到项目建成后两年内交付。

回想当时的选择，“贾大胆”们有着太多的感慨。遇到问题到底是找市长还是找市场？选择找市长，就意味着遵循“等、靠、要”的固定模式；选择找市场，就意味着一种创新冒险的思维方式。

光阴逝去，当初的“贾大胆”们通过找市场闯出了一片天地。而那个让“贾大胆”们提心吊胆的巨龙汽车城也成了“生金蛋”的聚宝盆。从2010年起，弯腰树巨龙汽车城的180多户村民股东开始分得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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