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工·赶漂人·植树人

赶漂。（文小莉 供图）□肖泽金

去年，我生病住院，与同室病友聊天，知道了他从伐木赶漂到植树人的经历。

病友名叫陈胜辉，1956年成为一名林业工人，进山采伐木材。1959年，他和200多名工人来到了大渡河边，从伐木工人变成了赶漂人。

赶漂，是将木材扎成木阀（木排）后，再利用水力将木料运往下游目的地起漂。木阀的大小视河面宽窄而决定，沙湾河面宽，所扎木阀大，大多为100多米长、200多米长的，最大的达1000多米长，非常壮观。木阀有赶漂到宜宾起漂的，有赶漂到泸州起漂的，还有赶漂到重庆起漂的，几乎常年在河道上漂流。

赶漂距离长，沿河激流险滩多，险象环生。木阀在河中漂动，无论刮风下雨、骄阳似火，还是冰雪严寒，赶漂人都要经受得住。一旦木阀出现状况，还要下水作业。冬天鹅卵石上结了冰，要踩着河滩上的冰茬子，常常是走一步滑一跤。

工作条件十分艰苦，生活条件的艰苦程度也毫不逊色。吃饭问题，有条件的，岸上有人送饭菜到江边；没条件的，便在木阀上简单对付。虽然如此，大家心情还是愉快，很少有人叫苦。

1965年，攀枝花钢铁公司和成昆铁路建设同时启动。建设大军从全国各地调进攀枝花。陈胜辉和同事又被集体调动，安排在盐边县鳡鱼林场。攀枝花建设初期，需要大量木材，因此，他们既要上山伐木，还要用溜槽将木料运下山，并用汽车将木料运到江边，再扎成木阀，经雅砻江运到小得石起漂，再用汽车运到所需地方。雅砻江水急浪大，木阀一般只能扎到30米长，最长也仅有50米。从鳡鱼到小得石需要两天时间，这里虽然陆上气温高，但河里水温低，冬天在水上作业，还是很冷，出了状况照样下水排除。木阀到了小得石，上岸后可在部队或地方招待所住宿。当年，这里的住宿条件也很差，但是比起赶漂人在江上“凑合”和沿途“打游击”，这里的住宿已是非常满意了。

攀枝花建设初期，除住房紧张、交通条件差外，粮食肉食供应也缺乏，鲜肉很少，只能吃盐肉。盐肉食用前还要用水浸泡，把盐冲淡后才能食用。

谈到在当时艰苦环境下工作有何看法，陈胜辉很认真地说：“对过去艰苦的经历不会感到后悔。”当谈及他为啥要认真把工作干好时，他不假思索地说：“因为这里是毛主席最关心的地方。” 

陈胜辉后被组织安排在市园林处工作，从此成为了一名植树人，直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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