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两小时喷一次,每次20分钟。”一位广州市民在江湾大酒店面对珠江边的一段骑楼下,用水桶接起喷头喷出的免费自来水。而原先露宿在喷头下面的近20名露宿者就没有这心情了,自上月底街道城管安装水管定时喷水,大部分人已经被迫离开。街道城管、物管部门回应,这是为了美化市容,不得已而为之。
(1月5日《南方都市报》)
城市驱离乞丐、流浪汉乃至底层民工并不陌生,在建筑上安装喷头定时喷水,使得驱离多了几分“技术含量”,只是这样的手法与人行天桥下修水泥锥之类的并无二致,无非刻意恶化露宿者的“宜居”环境,逼迫他们离开。
手段越极端证明意图越强烈。有人称之为城市的“洁癖”,如相关部门回应,这是为了美化市容,不得已而为之。且不说驱离的做法有无不妥,仅从效果来看,把这些露宿者像扫垃圾一样赶了出去,到头来不过是迫使他们从城市的一隅转移到了另一个角落,一应的举措皆是徒劳的蘼费。
其实,驱离改变不了城市与生俱来的包容特质,不同的群体同处一隅,无论贫富贵贱,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正因为如此的驳杂,才使得城市显得丰富而具有魅力。乞丐也好,流浪汉也罢,他们对城市生活的依赖与富翁本质是一样的,区别不过是方式选择上的差异,当然这种选择受限于个体的能力。
譬如,被喷水驱离的露宿者,都是收入菲薄的群体。理性来说,没有谁愿意风餐露宿,白天去拾荒、打零工,只是收入实在太低支撑不起城市住房的支出罢了。那么,驱离他们实质是对他们生存权益的清除,驱离产生的是平等的割裂,一定程度制造着阶层的仇恨。
“喷水驱离露宿者”,物理上排斥终究是心理上的洁癖。当城市越来越光鲜,管理者却站在“领主”的立场上,开始讨厌既有杂乱,一边攀附着精英群体,一边排斥着社会底层,不断固化一个城市的价值取向,使得这种追求外表光鲜、歧视低端人群的倾向,植根于城市的观念,狭隘与冷漠取代了应有的开阔与宽容。一片光鲜之下,却徒显精神层面的浮华、嘈杂与小气,背离了城市本有的包容属性。
城市需要内在的包容来涤荡心灵和平息嘈杂,用宽容的胸襟向拾荒者、乞丐等城市底层释放友好与善意,这种友好与善意不是情感上的怜悯,而是行为上实实在在的尊重,让他们享有与城市每个人同等的权利与权益。这不仅是对这些特殊群体的特殊关照,更是城市发展、社会进步以及公共管理的题中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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