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过年那些事儿

□本报记者赵育娴

又是一年过年时。不论什么时代的人,对团聚一样地渴望,只不过,不同时代的人表达亲情的方式不同。虽然过年的味道可能越来越淡,但亲情却如一坛陈酿,越来越浓。

每一个人都在盼望着年的到来,年的到来就是最大的幸福。也因为如此,人们格外重视“年味”,浓浓的“年味”既是一种好兆头,也是一个好开头。虽然时代不断变化,社会不断进步,但对于“年味”的怀念却代代承袭。

你记忆中的年味是怎么样的呢?是全家团圆的甜蜜,还是年夜饭聚集的香气?或是爆竹烟花声中的惊喜?猴年新春,让我们走近几位不同年代的平凉人,“闻闻”属于他们的不同“年味”。

50、60后过年就是解馋吃顿肉

“说起小时候的春节,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年三十那顿饭。”生于上世纪50年代初的赵秀英是崇信县一名退休教师。回忆起从前,她咂咂嘴,有滋有味地说道:“只要进入腊月,我就开始期待这顿饭了,因为那天可以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好菜,甚至能尝到几块肉。”

赵秀英告诉记者,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平时连吃饱都成问题,更别提能吃到什么好东西了。只有在过年时,家里舍不得买的肉类才会被“请”上餐桌,让春节过得有年味。

“我记得母亲在年前就会把买好的几斤肉东藏西藏,就怕有什么差池。”赵秀英说道,那时候,她每天都关注着肉去了哪里,口水直流,就盼着春节快点到来。终于,除夕那天,母亲将肉煮熟后,放在案板上切片准备炒菜,嘴馋的赵秀英和姐妹们悄悄地走在母亲身后,待母亲不注意时,偷偷地将一片肉放在嘴中,虽然没有经过任何佐料的烹饪,可那种难以言说的美味,至今都让她不能忘怀。

“我们兄妹几个一人偷吃一块,一会儿肉就少了许多,母亲发现后就狠狠地教训了我们。”赵秀英笑着说。除夕晚上,年夜饭更是被我们吃得一点不剩,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

相比于赵秀英,出生在泾川县农村的魏宏虽然是60后,家境却更为贫寒。

魏宏回忆说,小时候家里没有电,点着煤油灯,为了省油,把捻子搓得细细的。他们兄妹五个,过年时家里宰了一头猪,但肉都要留给客人,自己和哥哥妹妹们只能啃啃骨头。就是啃骨头,大家也很期盼。

老家的传统是年三十孩子们骑在自家的门槛上等大人分肉吃,“其实就是分骨头。”魏宏笑着说,那时候白面很少,能吃上玉米面馍馍、菜团子就是美餐,馍馍是糜面和玉米面掺起来做成的,但是跟平时比起来依旧是美味。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今年还没过完,就盼望着明年,就为了吃那顿好的。”魏宏说,三十晚上包饺子是“重头戏”,每家每户传出的都是“咚咚”地剁馅声。其实,那时候过年,不是家家都能买得起肉,多数是拿胡萝卜、白菜做成的素饺子馅。

每人五毛钱的压岁钱,是另一件让他欣喜若狂的事。“这五毛钱,从来都舍不得花,一直能攒到第二年过年。”魏宏说。

70、80后过年就是穿新衣看春晚

春节假期,城区各个服装卖场比平日多了不少人气,店员们都忙碌着,前来买衣服的顾客络绎不绝。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直都穿姐姐穿剩下的,要不就是亲戚送的衣服,过年时候爸妈才会给我买一套新衣裳。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什么时候想穿就可以穿,但我还是会买一套新衣服,毕竟这是过年,多少年的习惯了。”提起过年穿新衣的情结,1977年出生的市民周晓丽有说不完的话。

说起穿新衣,80后的李小梅认为,这是小时候自己过新年最“走心”的一件事。

每到除夕,她会拿出自己的新衣服,从里到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第二天早早起来穿着新衣服出门,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相互炫耀。然后欢欢喜喜地拿好压岁钱,去买自己喜欢的小零食,和小伙伴一起放鞭炮、跳皮筋,买存钱罐、挑花灯等等。

据平凉民俗文化学者王知三介绍,在传统文化中,过年穿新衣和贴春联、放鞭炮、挂灯笼一样,是节日喜庆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同时,穿新衣和中国古老的农耕社会有关,代表新的一年,万象更新,新衣服就像穿在身上的春联,同时相传还有辟邪功效,有驱邪气、降吉祥的寓意。

如今,虽然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年四季都有新衣穿,但过年穿新衣的习俗依然未变,只不过新衣在节日里扮演的角色,少了一份翘首期盼,多了一份习以为常。

相比之下,春晚对于那些已过而立之年的人来说,则是儿时最美好的记忆。大年三十,一家人一边包饺子、吃年夜饭,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与荧屏上的主持人、明星同喜同乐。一台晚会,寄托了人们太多的情感。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平凉人,今年29岁的郑坤回忆说,“看春晚,那是我们全家最爱的节目。”

而对于和郑坤一样的70、80后来说,小时候的网络还不是那么发达,春晚是“追星”的风向标。

那时候,春晚还不像现在这样常常被“吐槽”。吃完年夜饭,全家人就早早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春晚开始,各种小品、相声、歌舞,欢笑声此起彼伏,看着看着长辈们就困了,然后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把电视声音给淹没了……

90、00后过年就是我做主我任性

李伟和新婚妻子商量后决定,今年春节去旅游。

小两口年前就开始纠结:今年过年去哪家?因为两边都是独生子女,去哪边过年都会留下另一边的老人独自守岁,而且李伟的丈母娘家远在张掖,开车来回就要花掉两天时间,如果两边跑,这个年几乎就在高速公路上度过了。

和妻子商量后,李伟决定新婚第一年旅游过年,谁家也不去。父母不太同意,觉得过年一家人不能团聚,还算什么过年。

但李伟认为,以前父母那辈人的年味就是穿新衣、戴新帽,吃饺子、放鞭炮。而现在,大家一年四季都在穿新衣。至于吃饺子,那就更不是过年的标志了。

和李伟一样,前几天刚过21岁生日的小谭,也不打算在家过除夕。“年三十我很少在家里呆上几个小时,吃完饭就溜出去和同学去火吧唱歌,现在许多饭馆、娱乐场所除夕都不关门。”

对小谭来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年太乏味。上大学了,压岁钱不好意思再要,看电视耐不下性子,除了去K歌,或者抢抢“红包”,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项目”。

提起这几年春节开始流行的抢红包游戏,去年刚刚考入大学的苏磊向记者抱怨说:“都半年多没见了,除夕夜高中群里没人交流感情,倒是红包抢得不亦乐乎。”面对微信红包的火热,他有些哭笑不得,“我试着在群里发起聊天话题,没一个人响应。我又发了几个红包,不到一分钟就被抢光了。”

相比苏磊的无奈,甘肃医学院的大一学生方小军对于抢红包、微信拜年等却颇为认可。随着时代进步,年味肯定也会有所改变,与其抱怨感怀不如主动接受。

在方小军看来,目前的年味还是很浓的。比如,看春晚的人不在少数,短信拜年也是不可或缺的方式,尽管有人说烦,但如果过年你一条拜年短信也收不到的话,你的心情会怎样?

大年三十,在平凉四中上初三的雷昕月和父母一起在家看春晚,因为她提前看了网上预告,知道猴年春晚会有很多“小鲜肉”,杨洋、陈伟霆、TFboys……这些,都是她钟爱的明星。

正如一位网友所言:同样的春节,同样的春晚,不同年代的人感受不同。过年的方式在不断变化,但根植其中的年味永远不会消散。让我们且将怀念置于心底,迎接并享受不一样的年味。若干年后,当我们的孩子长大,他们也许会怀念现在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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