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东早期共产党人王孝锡保至善的革命情怀

王孝锡

保至善

▼保至善烈士纪念馆。

▲王孝锡烈士纪念馆全景。

□王丽君

甘肃庆阳人和平凉人,一直被称为“陇东一家人”。尤其20世纪初期中共党组织创建初期,在陇东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中孕育出的王孝锡、保至善等一群年龄相仿、志气相投的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战友更加显得“兄弟情深”。

一、他们辗转多处终重逢的校友情结下革命友谊的种子。

平凉人耳熟能详的保至善,1902年7月出生于崇信县锦屏镇西街村一商户家庭。次年2月18日,在相距120余公里的庆阳宁县太昌镇西壕村一农民家庭王孝锡出生了。1918年小学毕业的他,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乡,孤身一人,考入设在平凉的甘肃省第二中学(1913年11月由“陇东官立中学堂”更名,其前身为平凉柳湖书院)。在校期间,受五四运动新文化、新思想的熏陶,很快便树立了反帝反封建的思想。1920年5月,他因带头反对封建礼教和学校的陈腐制度,被学校开除学籍。同年9月,又转入兰州国语讲习所就读。这一年,保至善也和两年前的王孝锡一样,背上铺盖卷,来到甘肃省第二中学继续他求学深造之路,在这里,他生活了四年,进校第一年就与崇信县首富梁凤鸣次女梁春娃结婚,完成了他的终身大事。至今,在平凉市档案馆还珍藏有显示保至善、王孝锡、任鼎昌(宁县人,1917年考入该校)等信息资料的“甘肃省立平凉中学校友录”。

1924年3月,在设立于西安的陕西国立西北大学他们再次会面。在校期间,他们深受共产党员和同校进步老师的影响,思想觉悟进一步提高,从而自觉投身到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参加反帝反封建反军阀斗争。同年秋,西北大学闹学潮,给北京政府的呼吁电报发不出去,保至善便协同另一名同学专程赶到泾川县邮电局发电报；为反抗军阀统治,他们常常组织小分队上街进行革命宣传和游行活动,取得了积极影响；还利用假期沿途逢村过镇或回乡探亲等一切时机,向城乡青年宣传进步思想和马列主义,宣传革命运动,扩大革命影响。1925年暑假期间,王孝锡在家乡宁县与任鼎昌、王彦圣、王之经等同学一起,建立了甘肃第一个青年进步团体——“青年社”,发展社员三十多名。他们在火热的革命斗争生活中,经受住了考验与锻炼,同年6月,王孝锡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年后,保至善也入了党,他既是崇信籍第一名大学生,也是崇信籍第一名共产党员。这两颗种子同时发芽、成长,扎下了他们今后革命友谊的深深根基。

二、他们怀揣梦想的革命实践点燃了陇东革命斗争的“星星之火”。

1927年3月,中共陕甘区委提出大力发展党的组织,“一切工作归支部”、“党到农民中去”,要求以国民党名义公开活动,努力扩大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联合战线。当时,为了恢复中共甘肃特别支部的工作,在冯玉祥部工作的中共党组织负责人刘伯坚、邓小平借国民党西北政治委员会决定派人整顿国民党甘肃党务之机,及时派出共产党员胡廷珍、王孝锡、保至善、马凌山等,前往兰州开展工作。为了打开工作局面,便于开展活动,首先整顿了国民党甘肃省党部,王孝锡任青年部长,保至善任农工部长,胡廷珍、马凌山任委员,并选拔一批国民党左派人士担任领导职务,增强了省党部的进步力量；同时改组了中共甘肃特支,建立了中共兰州特别支部,王孝锡任组织委员,保至善负责组织工会和农民协会开展工农运动。在对省党部整顿就绪之后,王孝锡相继在兰州一中、师范、女师、工校、农校等10多所学校建立了“青年社”筹备会,发展社员300多名。4月上旬,兰州“青年社”成立,他被选为“青年社”社长,马凌山为书记。随后平凉、临夏等地的“青年社”相继成立,团结了一大批青年,革命影响进一步扩大。保至善被称为“工人农民的朋友”,在兰州日夜奔走,讲解革命道理,关心群众疾苦,号召工农群众建立自己的组织。经过艰苦努力,甘肃省督办公署印刷局成立了全体工人参加的印刷工会,这是中共党组织在兰州企事业单位工人中建立的第一个红色组织。随后,相继建立了甘肃省电灯电话系统、水北门担水工人、理发业、机械与纺织等8个不同行业的工会组织；又在七里河区、西固城区建立了农民协会,把兰州地区的工农运动推向了高潮。七里河区农民协会,是以共产党人为核心的国民党甘肃省临时党部直接组织成立的兰州地区第一个农民革命团体。

就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兰州的国民党右派势力深感不安,他们在《劲报》上撰文惊呼:王孝锡等人“抵甘后,大肆活动,青年学生参加者甚众,并分布甘肃临近各县。甘肃全境已充满赤色恐怖……”此后,国民党基层组织基本瘫痪,共产党在群众中的影响迅速扩大。为打击国民党的反动气焰,王孝锡、胡廷珍等在省政府门前召开了一次反蒋大会；6月7日,王孝锡又按照中共兰州特支的决定,在兰州东教场主持召开了李大钊烈士追悼会。同月,兰州市总工会也成立,保至善当选为理事主席。兰州市总工会的成立,不仅表明了兰州工人阶级政治觉悟的提高,也为下一步的革命斗争打下了坚实的组织基础。

这时正值蒋汪合流之际,这些活动更加引起反动势力的恐慌及其对王孝锡等共产党人的仇视。冯玉祥也转向右倾,开始参与蒋介石“清党”反共活动。王、保等在甘肃工作的一批共产党人自然成为“清理”的对象,随即党组织的革命运动转入低潮。

三、他们视死如归忠于党的英雄气概让我们永世难忘。

1927年6月23日,冯玉祥下令解散陕西、甘肃和国民军中的共产党组织,并通知胡、王、保、马等去郑州开会。赴郑州经西安时,胡、王与当地中共党组织负责人赵葆华秘密取得联系,得到通知开会可能是反革命设的圈套,因此他们当即决定先去洛阳,直接向刘伯坚请示。于是二人日夜兼程赶到洛阳时,刘伯坚已被“礼送出境”,到了武汉。他们又改道前往武汉,几经周折,终于在武汉长江书店找到了上级党组织,并详细汇报了在兰州的工作情况。并且党组织向他们交代了一项重要任务:回到陕甘边偏僻的地方去创建革命根据地。接到命令,当即出发,原路返回。保至善在由兰州往郑州开会的途中经过平凉时,回崇信探亲,迟至7月中旬抵达洛阳后,在隐藏于冯玉祥特别省党部工作的同学党效贤处,得知冯玉祥召集共产党员到郑州集合的内幕后便又立即折回了西安。当胡、王二人一路追寻保至善至陕西西安中山学院,找到保至善的学生高淑珍打问时,得知保至善已不幸被捕。“后保至善被押送到洛阳监狱,在审讯中,他坚贞不屈,敌人未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后又被押往郑州。情势紧迫,胡、王连夜离开西安,路过彬县,从报纸看到年仅26的保至善在郑州惨遭国民党反动派杀害的消息。为此,王孝锡在悲感交集之际,于1928年7月11日,在自己故乡宁县小户石家山神庙的墙壁上写下了《吊战友》一诗:一缕清风半轮月,深山幽处暗举哀。回忆往事肠欲断,追荐唯有眼中血。1983年,民政部追认保至善为“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壮烈牺牲的革命烈士”。

为了完成使命,王孝锡回到家乡宁县坚持斗争。在他领导下,成立了中共彬(陕西彬县)宁(甘肃宁县)支部,王孝锡任支部书记。不久,又扩大成立了中共太昌区委,下辖宁县、长武、泾川三个支部。八七会议以后,他热情赞扬八七会议后出现的革命形势,并按照党组织的要求,以行医为掩护,深入陕甘交界的十多县的农村进行调查,并开始秘密筹划、组织农民进行暴动,建立革命政权的斗争。王孝锡的革命活动,使得反动当局惊恐不安。1928年11月26日,王孝锡被国民党陕甘青“剿匪”总司令部逮捕。他先被敌人押往宁县,随后经平凉押往兰州。30日晨,在敌人的枪口下英勇就义。

王孝锡、保至善的牺牲,是那个艰难岁月里众多共产党员遭到迫害的一个缩影。尽管他们尚还年轻、革命活动时间比较短暂,但其影响深远。在陇东这样一个穷乡僻壤长期沉寂的土地上,劳苦大众能够早早听到革命真理,看到自身解放道路的希望,一批先进青年力量得到孕育和发展,为后来建立陇东革命政治创造了条件,揭开了陇东民主革命的序幕。

1938年冬,王孝锡遗骨由兰州运回家乡,当地群众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1956年建成了王孝锡烈士纪念馆。2013年至2015年10月,崇信历时两年时间,建成了保至善烈士纪念馆。是的,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各位先烈,他们建立在共同的坚定信仰和理想之上的革命情怀和矢志不渝的兄弟感情会让人肃然起敬!每逢在清明时节、建党纪念日或近年来,全党开展群众路线教育、“两学一做”等学习教育主题实践活动,走进这庄严肃穆的红色圣地,使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深受感染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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