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人谁的面子大?

□花满楼

平凉人常说:人活脸,树活皮,墙头活了一把泥。人没脸了,也就没活头了。树没皮了,也就活不成了。墙上没泥了,也就不光堂了。

面,本义是人脸。脸面,自我与社会之间关系的象征性意义。像我们平凉人所说的“烂面”,也就是没面子(丢脸),是人们对不道德或违背社会公序良俗行为的评判。严重损害社会道德规范之事,一旦为大众知悉,便构成个人品格上的污点,同时引发公众的责难。被发现的欺诈,被揭穿的罪行,卑劣的行为,错误的判断,为一己私利所说的谎言,渎职行为,背弃诺言,欺骗顾客等等,这些都是让平凉人感觉很“烂面”的事。

忘记了在哪本书上曾经看过,有人问爱因斯坦,什么是相对论?爱因斯坦说,要是你坐在一个漂亮的姑娘旁边,坐了两个小时,觉得只过了两分钟。如果你紧挨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只坐了两分钟,却觉得过了两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看来,不光是咱们平凉人看重面子,凡是地球人都看重面子。

不过在平凉,一个人的面子大小,跟他的社会地位、经济基础、文化修养、社会认同感等等紧密相关。打个比方说,一个小贩与一位老板或干部相比较,肯定没有人家面子大。原因很简单,比社会地位,他不如干部,比经济基础,他不如老板。当然,比起社会认同感,有谁会认为一个小贩可以和干部、老板相提并论呢?因此,面子是虚的,也是实的,面子大小不是自我感觉良好能决定的。

譬如,平凉人办个大小事情都爱找熟人,因为熟人好办事。之所以熟人好办事,是因为熟人之间相互“有面子”,或者“掰不开脸面”,抑或“看在谁谁谁的面子上”就把这个事给办了。假如你没有熟人,也就意味着你没有面子,没有面子,你办事肯定就很不顺当。于是,就要托张三,寻李四,找来一位“面子够大”的人去说情,十有八九会柳暗花明,诸事顺利。

面子问题可大可小,大到地方形象、官员声誉乃至社会经济发展环境。小到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个人升迁发展等等,都至关重要。平凉人爱面子,顾面子,好面子,看面子。有面子或面子大的人自然风光、得意,没面子或面子小的人当然失落、丧气。有面子或面子大的人,不但自我感觉良好,还可以掂着“好大的面子”为亲戚朋友办点事儿,弄点实惠。没面子或面子小的人,不但自己萎靡,面对亲戚朋友也感觉气不强。是啊,只要我们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无论官、农、商、学,不管担葱卖蒜,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或大或小的面子,都有自己值得骄傲值得卖派的一份社会认同感。

当然,好面子,对于有些人来说,也就是好名。好名,在一定程度上,让人保有基本的荣辱观,守住某种理念和规范,甚至对人有激励作用,让人向好的方向和目标发展。比如,发展自己的事业,做出成绩,让人刮目相看。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做坏事的人,坏到连脸面都不要了,那就彻底完蛋了。同样,好面子过火了,就变得虚伪,做作,成了胡倨冒撂,像我们平凉人常说的:你明天一定要来,给兄弟我“撑个面子”撒!

所以,有些人好面子,撑面子,造面子,总要给自己一些理由和借口:就这样的社会这样的环境了,你不撑面子就觉得很烂面。毕竟,一个人要想独善其身,或是做到率真寡淡,远比好面子要来得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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