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大山 ——“少海扬帆爱心行动”贵州镇宁支教实录

离开学校的时候吕进

“少海扬帆爱心行动”，是由达能环保设备制造公司、友邦生态养殖公司、特惠佳重工物流公司等企业家自我发起的志愿者组织，主要针对我市对口帮扶的贵州省镇宁苗族布依族自治县的偏远村寨小学进行精准帮扶。最近，“少海扬帆爱心行动”继9月为镇宁县革利乡窝寨小学捐献过近十万元学习用品，又出资15万余元，为该校建设一处标准化学生食堂。“少海扬帆爱心行动”得到社会广泛关注，胶州巴士公司、雅韵艺术学校、一中十八级二班团队等单位、个人，已经行动起来，积极参与“少海扬帆爱心行动”。

本文作者系“少海扬帆爱心行动”成员，此次亲临贵州山区建设窝寨小学学生食堂。前后二十余日，感触颇深，且以日记形式记录下支教过程，以此传播爱心。

4月29日晚

五个小时的奔波，29日凌晨零点五分终于到了贵州省安顺市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疲劳之极，进门拥床而去。天亮就要去窝寨小学了，分别半年，不知变了样子没有。一觉醒来才是三点，再也难以入睡，眼前不断闪过窝寨小学的校舍和孩子。

鸡叫得太晚，天亮得太慢。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山路，身上象散了架，前方无路，最后几公里只能负重步行。山坳里孤立的三层楼被层林覆盖，隐约显露出片片白墙。我来了，时隔七个月，带着“少海扬帆爱心行动”的嘱托，又一次踏上窝寨的土地。中午的欢迎宴还是那样简单，微波炉上放一个锅，一把白菜，一碗小米辣。我谈了关于食堂建设的要求，一是钱要用在明处，花在需要的地方。二是保证质量，必须达标。三是勤俭办事，重实用，并根据镇宁近年来气象规律，对工程进度进行安排。

4月30日晚

镇宁的经度与胶州相差120度，拖后一个半时差。五点过后，鸡公才从梦中醒来，懒洋洋地鸣几句，五点半，山头开始泛白，新的一天来到了。

天作美，预报的小雨没下，抓紧进了三车石头和几车砖沙。两点多，县长助理郑晖和铺集老乡赵总来看我，带来一些馒头花卷，还有猪肉蔬菜。郑县正在实施一个万亩何首乌项目，连日来穿梭于崇山峻岭之中。

今天工程出了点问题，营养办王主任来电话说原来的地基下的离卫生间太近，不符合达标要求。没办法，只有缩西墙扩北墙，原来的地基废了，需要增加费用。“五一”小假，老师们回家了，王校长留下陪我。我把郑县拿来的菜炒了两个，把施工队老板也喊来一起吃饭。施工队老板提出食堂地面回填土加钱的事。虽说加钱不无道理，但能省则省。虽然包工的平方施工价格比县教育局报来的价格低了四分之一，但因每一分钱都是爱心人士的心血，良知和责任让我不能有半点疏忽。

5月1日晚

下午停水，施工用水要到几里外的塘里去挑。这里靠天吃水，枯水期天不下雨自然断流。凌晨三点仍不能入睡。按照协议，今天应拨付一笔工钱。窝寨离最近的乡镇岩腊有9公里山路，其中一半算不上路。坐着王校长的摩托车颠的浑身酸痛，到岩腊已是十点。这里农村信用社只能办小额存取，吃一碗凉粉又急忙赶到二十公里外的安顺市西秀区鸡场镇，结果还是办不了。回到窝寨，心情不好加上累，一句话也不想说。

晚上和校长说好不吃饭。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跑了一天，估计这一觉的质量不会差。但愿吧。

5月2日晚

仍然无雨，如此下去必须花钱买水。早晨起来感到身上发粘，三天没有洗澡了，身上和民工一个味道。这里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午饭拿出最后一根火腿宴请了明天进场的瓦工头。席间谈了要求——两天见形象，因为县领导随时可能前来视察。大家还就门窗材料进行商讨，大多数人赞成用木制门窗，造价与铝合金差不多，关键是安全，寿命长。来了十六吨水泥，没有场地存放，我便把仅剩下的两个苹果和几袋子小食品送给了邻居小向，结果非常顺利，他把门厅倒了出来，防盗防雨，再好不过。

今天开始砌砖，来三个大工两个小工。现在是农忙时节，种玉米收油菜，人手不好找。天亮要去安顺，主要考察食堂辅助设施。想起坐摩托车走几十里山路，头疼腚痛。

今天小向大女儿问，那个胖伯伯怎么没来？推敲一番应该是指达能公司的王勇总经理吧。她说胖伯伯去年9月给她发的书包。凌晨两点了，王校长的呼噜震耳欲聋，睡意仍无。远在深山，的确有些孤独。

5月3日晚

五点多醒来。仍然没有早饭，九点半，坐上摩托直奔安顺。

不愧是地级市，安顺的建设超出想象，很有亚热带城市特点，在胶州很难养活的杜鹃、龟背竹，在这里被当做街道绿化美化的花草。银行业务办完后，前往选购洗菜盆和工作台。两点多方感又饿又累，两碗米粉下肚顿时舒服。想想五十公里的回家路，说什么也不再坐摩托车了，最后我扛着排气扇上了小公共。到了学校感到右腿疼痛，老毛病，关节腔积液。

拉了一车水一千块钱，再不下雨就要到更远的地方去拉。今天的进度让人满意，室内回填结束。三天墙要平口，这是我给施工人员的要求。不这样不行，这里的工作节奏太慢，有时真能让人急出痔疮，气出肺癌。学校还有两桶水，是给孩子们做饭用的，校长拿了一个水壶让我倒水洗脸，我们都没舍得用，留给了张老师。张老师今年快五十了，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山里。他不会骑摩托，每周回家一次都要走六七个多小时。

5月4日晚

上午闹了一个大笑话。来了一帮人我以为是找来的民工，后来校长介绍说这是罗乡长，甚是尴尬。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想到自己不再年轻，有些自卑。过去仿佛就在眼前：轰轰烈烈的农村，硝烟弥漫的战场，无情竞争的企业，冠冕堂皇的官场，历历在目。不仅自问，半辈子过去了，你做了些什么？此时脑海里浮现出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人的一生应这样度过，他不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这都是伟人的境界，哪是说我们平民百姓呀，相比之下渺小之极。还是毛主席说得好，人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就做这样一个人吧，心里踏实就好。

又是一天的开始，让我们共同拥抱太阳。

5月5日晚

今天上磅称了一下瘦了五斤。工程平了窗口，有了点样子。为了减少耗时环节，开了一个现场调度会，摆出困难，布置任务，效果不错。

一天下来有些饿了，杨荣老师拿来一块自制的腊肉。这里的人真好，谁家有点好吃的都忘不了大家。晚上，没有电视，没有宽带，再加上没有水，时不时还停电，寂寞难熬。唯一的解闷办法就是打电话，晚上抓着个人就聊起来不松口，说不完的心里话。饭后忽觉有点冷，嗓子疼，干活出汗闪着了，赶紧吃上一把药。张老师把电暖气拿来，又给我盖上一床毯子，说出出汗就好了。被窝里和家乡朋友电话聊天。当问起这里有没有海货时，我说别说海货，现在要是有个蛤俐皮也能煮个汤喝。半夜里郑县打来电话寻问雨情。郑县是个有激情、有能力、有责任的领导，到这里挂职县长助理两年，业绩突出，口碑蛮好，窝寨的农民很多都认得他。

5月6日晚

上午郑县来了，他巡游数乡，督促农民致富项目落实，看看食堂工程进度，顺便带来些吃的。他乡遇故知，孤居大山，对郑县关切敬业之举难以用语言文字表达。午夜两点多，郑县又来电话问下雨没有。我告知此处无雨，北部电闪雷鸣。郑县很失望，说雨下偏了。我知道他是在为何首乌项目求雨。

今天一友来电，说读5月4日的日记感触颇深，从中发现高尚之处。我说不要戴高帽，凡人一个，仍食人间烟火，不抛七情六欲，只是做点想做应做的事，比起大度慷慨解囊之人士，薄力微不足道。几日来的贵州辣已经适应，倒是经常想起家乡的海货。

5月7日晚

爱，不只是沿海地区对欠发达地区的一种奉献，也不只是爱心人士的专利；爱，无处不在。

今天又去安顺，主要购进厨房用具，趁便把头剃了。在灯具市场的时代大厅里，重庆在此开店的荣先生从我的摄影背心上看到“胶州市新闻中心”的字样，便聊了起来，原来他前些年到过胶州。他知道了我的来历后，马上嘱咐服务员按照进货价格给我，四个灯少收三百多元。在厨具店里，田老板更是让人感动，喊出买二送一，每个价钱再降低三百元。好人处处都在。到了理发店已是下午三点，理发师傅头型很前卫，手上功夫娴熟。他说头发脏的厉害，我介绍了在窝寨的情况，他受到感动，说现在没力量为山区孩子干大事，就为志愿者免费理个发吧，无论如何不肯收钱。这一切不是偶然的，更不是巧合，而是大爱已经深深扎根于贵州大山，他们在感受爱的同时，也在内心深处唤醒起爱的力量，当来自各方面的爱汇聚在一起骤然迸发的时候，将一扫千山阻隔，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成为贵州与全国一道共同实现小康目标的强大力量。

傍晚，窝寨被黑云笼罩，顿失光明，计划中的钢筋石子还没有进场。我电话告知施工队老板，要求他背也要把材料背进来。凌晨一点多，材料才运到山坡路口，然后用人抬马拉等方式运到学校。果然下雨。郑县该笑了，万亩何首乌项目万事俱备，只欠这场雨。真情能使天流泪。

5月8日晚

今天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连日来焦急不安之情一荡而平。我和胶州一中十八级二班的同学就情系大山产生共鸣，达成共识。李新与我中学同窗五年，从教三十余载，退休离坛。她把我在贵州的日记和图片归类到微信上，在同学圈里进行传播，这让我感受到同学的情意和感情。王建新发来了语音，这哪是普通的问候，分明是激励，嘱托，关爱，希望的乡音，甚为亲切和感动。四十年风雨弹指一挥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如今业以成就，渐入花甲。人生经历千百度，唯有同学是真情。

巴士公司是我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给了离岗的我继续燃烧的炉堂。十一年过去了，如情深似海，似青春重现。他们为公益性事业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敬业精神，为企业生存和发展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魄力，令我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冬季虽还远，可这里的孩子已经得知了胶州公交叔叔阿姨为他们实施温暖工程的消息，今冬将不再寒冷。

有了你们，我不再寂寞；有了你们，我不再浮躁；有了你们我更加坚强。今天，接收了两个孩子。这是一个有着四个孩子的家庭，前年一场车祸，使这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为了生存，三十岁出头的母亲，含辛茹苦，连日来在食堂工地推车搬砖，几缕白发清晰可见。胶州人坚强，面对千难万险，可披荆斩棘，永往无前。胶州人心软，听不得心酸事，容不得眼泪流。李新同学愿与我共同养育赵家姐妹，我相信在胶州爱心人士的关爱下，定会让这两个孩子，有学上，有衣穿，在爱的呵护下，度过童年、少年，成长为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鸡鸣打破静谧，我心仍激动。

5月9日晚

县长助理郑晖今天非常开心，傍晚一场不小的透雨让他多日的期盼如愿以偿。他的万亩何首乌是镇宁的重点项目，也是当地近年来少有的富民项目，如此魄力令人刮目相看。

傍晚黑云压寨，正值浇筑门窗过梁，我和校长还有附近的老师乡亲都上了阵，一百多桶沙石混凝土浇筑到位，身上被雨淋的没有干的地方，有些寒冷。我拿出校长为我珍藏的两斤狗肉，邻居小向贡献了一瓶酒。入贵十日，不曾白酒有沾，虽是玉米土酒，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郑县来电说县长要来看望，我再三谢绝。传播爱心，乃人皆本分，况且尚无建树。今日收到市政协副主席王天鸿之问语，倍感亲切。激动之余，方感腰腿酸痛。难道真的到了被人喊爷爷的份了吗？夜已渐入，浮想联翩。

5月10日晚

最近国家下拨一笔专项资金，为几个寨子修建道路。

今天是母亲节。母亲理解儿子，仍是那般叮咛嘱咐。不由想起孟郊的游子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王校长四天没回家了，在我的催促下，才去看望八十多岁的老母。家在省城的罗老师，没有来得及为母亲做上一顿孝顺的饭菜，火车汽车摩托车倒了三次，行程一百多公里，天黑前赶到了学校。眼望着这些身边的榜样，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他们才是真正的志愿者。

赵爽带着妹妹来到宿舍，问我可以把她们带出大山吗？那里也有学校吗？那里的学校教唱歌吗？是天真不是无知，她们的确不知道山的外面还有一个世界。出生没有选择，我们的孩子有幸的出生在一个相对优越的环境，从而有了较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如果换到窝寨，他们能像这里的孩子那样忍受父母不在身边的寂寞吗？我们这些人能像这里孩子的父母那样，为了改善下一代的生活和学习条件而外出拼搏吗？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有时停电停水，恐怕我们相当一些人半个月都待不下去。不要误读他们，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在他们身上传承的更为突出，无非是有些原生态罢了。

连日来，不断有乡亲送来甜糕、腊肉、笋子，以表达对来自沿海的爱心之感激。没有更多的话语，朴实无华，真情真意。邻居向家托我一件事，能不能为孩子包一顿饺子，孩子在课本里学过，但不知何物。我欣然接受，尽最大努力圆孩子一个小小的梦。

5月11日晚

十几天的窝寨生活，让我逐渐融入了这个集体和环境。我和校长的工作配合的更默契，和施工队也不再事无巨细。

一早校长从五十里外买回五斤面，学校还有一棵白菜，擀面杖是从拖把把上锯了一截。我在众目睽睽下，从和面到调馅，一面操作一面讲解。尤其是擀皮环节，在当地人眼里简直是出神入化。第一锅给了施工人员，每人六个，齐声说好。第二锅是女老师自己下的，还没等我检查熟不熟，饺子早已捞进碗里。第三锅给了孩子。爽、薇端着碗，一边说着谢谢爷爷，一边品尝着平生第一次吃到的美味。看着她们的吃相，我心里很美。三个小时的忙活，值得。

今天推砖把脚崴了，没有和别人说，电话里密友指导着如何冷敷。南京战友来电谈到精准帮扶，深受启发。几年来的支教走过不少弯路，才得出今天结论：环节越少越好，途径越简洁越好。入夜，躺在简陋的床上，听着从这个国家投资建设所谓标准化教学楼屋顶吧嗒吧嗒的漏雨声，安全质量第一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天亮还要去安顺购电锅灶，一个一万多元，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减掉餐厅地板省下的费用。这次经历学会了精打细算，无论施工队如何吹捧，别想无缘无故拿走一分钱。

5月12日晚

累了，老了？按说还没到干点活好几天歇不过来的地步。想想去安顺不到五十公里的路程，头皮都发麻。无奈，食堂的电风扇还得买，锅灶还得考察。带来十天的降压药吃完了，加上昨天崴脚仍有不适，这趟城非进不可。摩托、小公共、出租车三次换乘，到了家电市场接近十一点。烧柴燃煤的锅灶，拾起来就得一两万。最后买了三个吊扇，总算没空手而归。

朋友从我日记字里行间和照片缝隙中看到了这里的现状。王勇董事长的爱人杨女士有意发动周边人为孩子捐赠。市交通局一位同志表示要为窝寨做点实实在在事情。还有许多热心人……阵阵暖风吹走了疲倦，吹热了心扉。

5月13日晚

今天和老师开了一个交流会，主要谈了三点：一是精准帮扶，少海扬帆爱心行动今后将继续关注窝寨小学。二是希望老师以此为动力，提高自我要求标准，提高教学质量。三是加强沟通，共同努力，把窝寨小学早日建设成为设施一流、教学一流、管理一流的达标学校。这里有些理念落后，有些方法陈旧，有些惯性太久，一下难以改变。慢慢来吧，环境造就人，我坚信。会上还透露了过几天要走的想法。

下午，几个学生围住我，说爷爷回去后还会来吗？我说：孩子们，胶州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忘不了你们，这里落后面貌一天不改变，我们就还会来。今天到了六年级，因为这个班二十多名学生马上要升初中，下次回来就见不到他们了。他们面临的将是人生第一次拼搏，其结果会决定他们今后的人生道路。我祝愿他们，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学校。

5月14日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激动的泪，伤心的泪，酸楚的泪，悔恨的泪，今天的泪是什么？上午十一点多，由于脚疼在宿舍闭目养神，几声猫咪似的声音把我叫醒。顺声而去，王小串等三人出现在门口。孩子们说，爷爷，你不走行吗？她们放下三封信，流着泪走了。信的主要意思：爷爷，听说你要走了，我们都想哭，你还会回来吗？我们好好学习等你，你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下午又收到好多学生的信。我把信拍照发给朋友，他们流着泪开玩笑说，悲壮得就像永别一样。

十几天的朝夕相处，我对孩子们的看法有了转变，他们懂礼貌有教养，有许多沿海地区孩子没有的品质。四年级的向方愉昨天就约我说说话，下午放学后她来了，不到十岁的孩子竟说大人话，告诉我许多跟父母在浙江打工的经历。从孩子们的言谈中，可以清晰听出渴望大海、渴望知识的愿望。中午来电了，电工说县里指示不能影响这里的爱心工程。

5月15日晚

清晨一阵暴风骤雨打破了整个计划，工期拖延让我心急万分。郑县来电说王副县长下午要来看望，同时把我带回县城。王副县长从安顺副秘书长位置到镇宁的，谈吐颇有风度。他的意见让我回去，既然主体工程已经完成，不用盯在这里。从县领导的谈话中能听出还有一层意思，远在山中，他们一直放心不下。其实前天我已经把工作交代给校长，但没有想到真的要走了。

孩子们听说我要走，本来三点半应该放学，可他们没走，执意要送我。连日来孩子们写来三十多封信，把我的眼睛糊住了。当我背着行囊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孩子们围了上来。赵爽拉着我的手，说等会再走不行吗？妈妈和妹妹要来送送。眼前的孩子经过朝夕相处，让我逐渐了解了他们的艰辛生活，他们的顽强精神，他们优秀的品质，他们超出一般孩子的自立能力。过去我错怪过他们，现在我从心里爱他们。

真的要离开窝寨了。我把多功能手灯留给张老师，他陪我十几个昼夜，还把一个当地风格的烟斗送我，很感激他。村民小向在大门口等着，这个食堂建设他给予很大帮助。我举步维艰，不敢回头，没有勇气面对孩子的挽留。可我又不得不回头，那里有我的作品，我的情感，我的期望。从山坡下望，国旗在飘扬，孩子们挥着手与我告别。几个男孩子一直把我送出山路。王县长也很受感动，让办公室的同志记录下这一刻。

再见，大山。敞开你的怀抱，迎接更多胶州爱心善举的到来。

5月16日晚

今早七点半起床，睡了半月来第一个懒觉。说到睡觉还真难为了校长和张老师。本来王校长是每天陪我的，一次我不经意说他打呼噜吵人，第二天他就回家睡了，让张老师陪我。这些天来，我生活在一个用关心关切包围的圈子里。洗衣服有女老师，出去有老师摩托车，住的是校长的床，吃的是老师的厨艺和寨子里老乡的心情。他们以主人之意，照顾我这个外来的客人。

生活工作在窝寨的人都是那样纯朴，无论是汉族还是苗族、布衣族。我错怪过他们，曾认为他们没有经济头脑，曾认为他们不懂生活，曾认为他们每家几个孩子是愚昧无知，还曾经认为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没有追求。半月的朝夕相处让我如梦初醒，看懂了他们受历史的原因、地理的限制、文化的差异、习惯的约束等客观条件的影响，导致了今天的暂时落后。但他们没有认命，没有气馁，没有甘心，没有沉沦，而是以贵州人特有的坚韧不拔的毅力，想方设法去改变自己。他们的付出，他们的牺牲，他们的奉献，他们的境界，可圈可点。当他们得知学校路面加高缺少沙石时，每个学生上学时手里都拿着两块石头，为学校建设尽微薄之力。

机已轰鸣，翼将展翔，再见，贵州。

此次“少海扬帆爱心行动”贵州镇宁窝寨之行，自始至终得到了新闻媒体、各界朋友和有志于爱心慈善的人们关注和支持，在此深表谢意。在今后的日子里，“少海扬帆”还将继续对窝寨小学的课桌更新、校服制作、过冬衣物、教师宿舍改造、完善图书室，以及一对一帮扶等方面实施具体行动，渴望各界朋友心聚一处，力聚一起。本人愿不负众人之重托，亲临大山，让胶州、镇宁的手拉的更紧，心贴的更近，爱心之举早日盛开灿烂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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