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流传已过千年

沈泊尘绘木人戏(资料图片)姜玉涛制作木偶。莱西木偶艺术馆门前的演员们。

展曼曼和姜玉涛展示木偶表演。

时光流转,随着朝代的变更,木偶的作用也越来越广泛。

至东汉末年,木偶的作用由上层社会扩展为民间“杂戏”。三国时期,艺人马均所表演的“水转百戏”,则是对汉代木偶人戏的模仿。而在北齐时期出现的“机关木人”制作技艺后,出现了以人物故事情节为主线的“傀儡戏”,技艺高超。据史学家论断,我国木偶戏正式形成由人直接操纵、木偶人物装扮、侩市表演,“至迟应出现在550年至577年的北齐时代”,这也说明了木偶戏的形成年代。

“傀儡”,这个词据说最先出现在唐代的典籍中,见于《贞观政要·慎所好》:“贞观七年,工部尚书段纶奏进巧人杨思齐至。太宗令试,纶遣造傀儡戏具。”唐太宗禁止在朝廷中观看傀儡戏耍,是知道“玩物丧志”。没想到,后来唐玄宗李隆基曾写过一首《傀儡吟》:“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唐玄宗提到的木偶是由人来操纵的连线木偶。

告别了丧家乐和嘉会的年代,隋唐时期的木偶已经进入表演故事的世界,宋代更加盛行,有杖头傀儡、悬线傀儡、药发傀儡、水傀儡、肉傀儡等。据宋朝高承《事物纪原·博弈嬉戏·傀儡》记载:“世传傀儡起于汉高祖平城之围,用陈平计,刻木为美人,立之城上,以诈冒顿阏氏,后人因此为傀儡。”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史记》及《汉书》中有关平城之围的记述,是汉高祖被冒顿单于围困在平城,确实是采用陈平的计谋,派使者用金银珠宝贿赂单于的王后阏氏,非用木偶刻冒顿阏氏于城上。

元代木偶已将操纵技巧与言谈、歌唱及喜、怒、哀、乐作生动表演,剧目已具备了杂剧的现实主义内涵；明代木偶,至万历年间后更加兴旺；到了清代,杖头木偶遍布四方,行当众多。莱西木偶俗称“撮头戏”,木偶造型多沿用戏曲中生旦净末丑的脸谱,以表现不同的人物形象。据记载,清朝时,莱西木偶戏表演已远近闻名。传统的莱西木偶戏能演出《斩黄袍》等十几个剧目,以京剧、吕剧等戏曲伴唱,京胡、二胡、鼓、锣等乐器伴奏。

岱墅大木偶的发现,将更多的目光引向了莱西。

由于木偶与多种艺术形式的逐步结合,因此,“经考证,我国最早具有表演功能的戏剧是木偶,是梨园业所供奉的‘戏神\’,据此,专家们认为莱西也是中国戏曲发源地之一”(《莱西木偶渊源》)。

而2001年4月在对莱西市肖家庄战国墓进行抢救性发掘时,在青岛市首次发现的战国石磬,说明战国时期莱西境内就有古乐演奏,进一步证实了莱西在戏曲史上的重要地位。

千年来,木偶戏不仅成为胶东乃至齐鲁大地民俗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而且以其独特技艺和精彩演出,成为一般民众,乃至士大夫文人雅俗共赏、喜闻乐见的民间戏曲艺术,其演出的剧目大多是根据民间传说、故事、小说等改编而来,历经千年不间断传承与积累,木偶戏至今保存几十余出传统剧目,并且形成了一整套精巧成熟的表演技巧和精美绝伦的偶头雕刻、偶像造型艺术与制作工艺。

发,虽然都是假物,但没有一样不具备的。周穆王试着拿掉它的心脏,嘴巴就不能说话；拿掉肝脏,眼睛就不能观看；拿掉肾脏,双脚就不能行走。穆王赞叹道:“人的技艺竟能与天地自然有同样的功效吗!”他下令载上这个歌舞艺人一同回国。

这是战国时期《列子·汤问》中一段著名的寓言故事,同时也是预言,为多年后的木偶戏奠定了基础,偃师的技艺甚至让造云梯的鲁班和做木鸢的墨翟自愧不如,可见木偶的技艺之高超。不过,以当时的技术,高超到心肝肾的机关似乎不太可能,但是有能动的木偶,在当时可能已经实现。

“这是木偶的一大作用:傀儡”,柳馆长告诉半岛记者,所以莱西出土的大木偶不同于另外13件人俑,它应该可以被称作是一位艺术表演者,“它或许是为参与‘丧家乐\’而准备的,这也就为偶人参与‘丧家乐\’提供了印证的实物,同时它也为我国木偶艺术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可贵的线索”。丧家乐是在葬礼上的一种表演,也是傀儡戏的一种来源。在“重死轻生”的古代,送葬的隆重程度也是身份地位的标志,汉代偶人参与葬礼,也在情理之中。不仅葬礼,“汉末始用嘉会”,各种聚会上它们都是助兴“嘉宾”。

M2墓出土的大木偶,全身关节活动,可坐、可立、可跪。头颅用整段木块雕成,有耳、目、口、鼻等。沿发际处凿以深2厘米、宽0.5厘米的浅槽,槽内嵌木条,当时可能嵌着头发。驱干、四肢,根据骨骼长短、粗细、关节式样,分别雕刻。整体用13段木条组成,每个部位的卯榫衔接处,有“±、O、=”等红色拼合符号。这说明在制作时,是经过一番精心设计的。

这件大木偶极有可能是“善歌舞”的人偶。因为,当时的考古发现,除了木偶人外,还有4只铁虎镇和1根长115厘米、直径0.7厘米的银条。据柳馆长考证,这些物件有可能是大木偶参加“丧家乐”的证据。“丧家乐中,偶人大概是由人抬着或者擎着行走,需要停下时,就把它放在席上,4只虎形铁镇就是用来压席的,再由人手持银条调度它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并且由艺人配上一些唱词”。不由得,眼前浮现出大木偶在人群中前进表演的画面。

“偶”断丝连,他们接下重担

传承的脚步虽然步履维艰,但从未中断。

“就像《西游记》中唐僧师徒经历的八十一难一样,困难重重,但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姜玉涛如今带领着几十人的团队,继续前行,而且已经走出国门,向世界展示莱西木偶戏的魅力。

由盛转衰,曾经险些失传

在未挖掘大木偶之前,莱西的木偶戏在当地一直存在着。1875年,后周格庄村李得安、李得明、周之佐等人组织的木偶戏班,相继演出了80多年。所用木偶高约1米,主要演出京剧《斩皇袍》《大保国》《高老庄》《三娘教子》《空城计》等十几个剧目,演出活动远涉莱阳、栖霞、招远等地,所到之处,观众云集,拍手称赞。1924年,姜山镇东岭后村王子安、麻同仁等10余人,组建的一台木偶戏,又称“头子戏”,台上木偶人物头、眼、四肢皆可活动,动作及唱词均由艺人幕后协调,演出效果极佳。1956年秋,县文化科曾拨款1000元,资助后周格庄木偶剧团,添置20多个杖头木偶和木偶人服装、帷幕等。孙家泊村村民刘仁丰演出的木偶戏生动逼真,他排演的木偶戏曾经去过登州府演出,受到当地民众的赞扬,称这种“撮头戏”既好看又省钱。

河头店镇东野渚泊村村民宫翠贞组织的小型木偶剧团,农闲、年节时,在周边村庄活动。上世纪70年代还参加过文化部门组织的文艺汇演。其木偶尺寸高约六七十厘米,由演员在帷幕后操纵偶人表演,也称“撮头子戏”。

“天下第一偶”的挖掘震惊了世人,也让莱西有了木偶传承之乡的称号。

然而,木偶戏的传承还是渐渐由盛而落,“上世纪70年代末的时候,莱西木偶戏的演出几乎绝迹了”,姜玉涛说。

“从我十几岁的时候听说以前老人搞这个木偶戏以来,我爷爷的上一辈就经年演木偶戏,他们上即墨、蓬莱,经过半个胶东半岛”,这是第四代木偶传人倪奉先老人生前留下的影像。为了复活这一传统的剧种,倪奉先老人从前辈手里接下了莱西木偶,带着七八个人的班子坚持演出,然而,由于面临着资金困难,会操作木偶、掌握木偶制作技术的人越来越少,莱西木偶戏还是面临着失传的危险。

民间还流传着“七忙八闲九不挣钱”的说法,说明木偶戏只能由七八个人演出,多了就根本无法糊口。

后继有人,变化中寻得新生

十多年前,戏迷姜玉涛接触了几次莱西木偶戏后,便产生了浓厚兴趣。少年时在家门口看木偶戏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他不想看着优良的技艺被时代磨灭。作为电脑公司的老板,他决定接下倪老手里的接力棒,“木偶传承之乡不能没有木偶”。他从主动提供资金支持,拜倪老为师,到2012年出资注册成立了专业木偶艺术剧团——青岛大汉偶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组成了几十个人的表演团队,还建立了集宣传、制作、展销、表演、传承等一体的莱西木偶艺术馆。为复活莱西木偶,“粉丝”转变成木偶第五代传承人。

一切都变了。

岱墅木偶是机关傀儡的早期作品,虽然能动,但仍有很多局限性,如今的木偶块头变小了,但更加灵活,“我们的木偶随着唱腔和说话的需要,嘴巴可以动,眼睛呢也可以动,所以说我们现在的木偶头里面是空心的,可以设置很多机关”。

传统的木偶戏表演是在一米七高的帷帐后边,演员在幕后表演,木偶是主角；如今,“我们除了保留了传统的幕后剧之外呢,又新开发了些人偶同台的台前剧,因此对演员的容貌、身材、演技要求更高了”,尤其是演员的三功,即举功、捻功和台功:手不能抖,手指操作灵活,戏曲功底都要求更高。

传统木偶戏以京剧、吕剧等剧目为主；如今加入了动漫剧、神话剧,如《西游记》新传、《白雪公主》《燕子报恩》《罗成拜师》等,还有一些武打镜头等,经过创新,受众由中老年观众扩展到年轻人和儿童群体。

与时代接轨,是莱西木偶戏现在的方式。展曼曼,木偶技术团特技演员,中国农业大学的作物生理学研究生,毕业后来到莱西,阴差阳错地操起了舞着水袖的木偶,从开始觉得好玩好看,到逐渐爱上木偶,在莱西木偶艺术馆,她熟练地向半岛记者表演起来,轻盈的步伐,娴熟的动作,她与它已经融为一体。

莱西木偶已经走出国门,在国外的演出屡受好评,这让姜玉涛和剧团的团员们信心倍增。他们与木偶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表演”二字,因为他们已经给手中的木偶注入了自己的灵魂。

“当我看到自闭症的孩子与木偶

说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姜玉涛说。

新闻推荐

沉寂12年 这个项目就是为中国生的

从1998年长野冬奥会开始，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就一直是中国代表团在冬奥会雪上项目雷打不动的奖牌争夺点。20年之后的平昌冬奥会，中国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再次扛起了雪上项目的大旗，向着第二枚冬奥会雪...

莱西新闻，故乡情，家乡事！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莱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