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了锻炼,其实还是想利用暑期打工挣点生活费,毕竟家里条件不好。 ”像朱明广一样,许多出身寒门的大学生这个假期都没有闲着,刚一放假他们就奔赴各自的临时工岗位。担忧、委屈、心酸,这群怀揣梦想的年轻人,饱尝着打工带来的酸甜苦辣。对于生活,他们开始有了新的感受——
朱明广:
中介黑我们太多钱
朱明广所在的液化气石油公司距离繁华的中关村并不远,然而,在这里做保安的他至今还没有去过,尽管他很早就想去看看中国的“硅谷”是什么样子。
“来了一个月了,还没有放过假,走不开。 ”朱明广晒得黝黑的脸上略过一丝沮丧。
朱明广和同事们的任务是在公司仓库附近巡逻,看守仓库里上万个煤气罐,不让可疑人员靠近。他们每天工作6个小时,2人一班,2个小时轮换一次。 “不确定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所以要随时待命。 ”朱明广说。
没有去中关村的另一个原因是,从来了之后朱明广还没有发过工资,这让他很苦恼。
“开始的时候,只给了300元生活费,说是干完了再发工资。 ”每月300元的生活费,对于需要自费吃饭的朱明广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说到这里,这个22岁的小伙子有些激动:“在北京每月300元,够干什么的?笑话! ”但是,朱明广很清楚,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只能向同学借了200元,“有时候根本吃不饱”。
朱明广是德州学院大二的学生,放假前,他就一直琢磨利用暑假找个临时工挣点生活费。后来,某教育集团在校园里张贴的招募暑期实习生信息吸引了 “100多名学生报名”,朱明广也报了名,还交了100元报名费。
“说是教育集团,其实和中介没有什么两样! ”交了钱之后,朱明广才发现“集团”的主要工作就是介绍学生去北京做保安。尽管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给安排个培训班做代课老师的工作”,但是已经交了报名费,朱明广等100多人还是于6月14日乘坐绿皮火车去了北京,“车费都要自理”。
同行的100多人中,有9名同学“因身高不够,被退了回去”,其中也包括朱明广的同学范志强。 “当时也没限制身高啊,甚至都没有量,就是随便把他们9个人给挑了出来,估计是用不了这么多人了。 ”朱明广为范志强感到无奈,“他回去帮父母干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退给他报名费和路费”。
在朱明广看来,暑期找个临时工其实并不容易,能够走出来,“每个人都很珍惜”。
“集团”给他们拟了一份集体合同,规定每个人每天40元钱,用工结束后,每人扣200元中介费。虽然对此大家颇有微词,“甚至觉得不合理”,但是100多人还是纷纷在上面签了字,摁上手印。 “说实在的,签不签其实大家都不太在意,只要能够拿到钱就行。 ”朱明广说这是当时很多人的心态。
和朱明广一起分到液化气石油公司的一共有7个人,他们住集体宿舍,“条件极为简陋”, “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
从农村走出来的朱明广很快适应了这种生活、工作情况,他说苦点累点都不是问题,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工资。
“到现在一分钱还没有拿到,每天生活得很紧巴。”工作了一个月,眼看还有10天就要结束了,朱明广开始担心起他们最后会不会拿到工资。
他告诉记者,一个新保安,月工资是1700元,而他们这些临时工,每天40元,按40天计算他可以拿到1600块钱,但是最后能够拿到多少钱,朱明广心里并不清楚。
“我知道的就会被扣掉200元,估计还要多,毕竟最后是中介给发,里面的内幕我们根本不知道,中介总是想黑我们太多钱。 ”
朱明广摇了摇头,他一直想不明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生成了弱势群体,在复杂的社会面前我们明显示微。”
赵雅莹:
委屈埋在心底
赵雅莹所在的西餐厅终于要开业了,这几天,她和同事们又开始兴奋起来。
“前些天,开业时间一拖再拖,员工们变得躁动不安,没有积极性,有两个人已经辞职了。 ”赵雅莹在这家西餐厅暂时担任前厅的领班,带着员工为开业做着准备。然而,一直没有敲定开业时间,员工们抱怨不已。
“天气这么热,我们这里的空调还在调试,暂时不能使用,室内温度差不多有40摄氏度,员工们特别懈怠,不听话,甚至向我发脾气。 ”性格开朗的赵雅莹向记者细数着这段时间内心的积郁,“跟你们说说,也算是排遣一下吧”。
赵雅莹就读于德州一所职业院校,7月2日,刚考完试她就应聘到这家西餐厅,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4名同学。 “这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了,想好好利用一下,先做个临时工,以后争取找个稳定的工作。 ”对于未来,这个枣庄女孩有着自己的规划,她说同学们大部分都去了电子厂,而她更喜欢从事餐饮行业的管理工作,“德州这些年发展不错,能够留在这里发展最好。 ”
良好的组织能力,让赵雅莹很受经理赏识,暂时安排她担任前厅的领班。被委以重任,赵雅莹很兴奋,工作起来也很努力。
“想协调好前厅这10几个人,其实也很不容易! ”赵雅莹时常感叹。那次,经理去青岛考察,把管理工作交给了另一位经理。为了赶工期,这位经理把当天的活安排得很满,加上天气炎热,“员工们意见很大”。领导安排的任务,赵雅莹知道要按时完成。她给员工们买来冷饮,安抚他们的情绪,有说有笑地带着大家加班把当天的活干完。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冲我发火,我招谁了啊! ”采访中,赵雅莹话语中透出了“90后”女生的委屈。
早上9点上班,但是每天6点赵雅莹就开始忙碌了。她同时在西餐厅不远的一个早餐摊上做小时工,主要是帮助老板收碗、洗碗,“忙得团团转”。当然,很多时候还要承受顾客和老板无休止地催促、抱怨。每天忙碌2个小时,赵雅莹收获5块钱和一顿早餐。
“想想也挺不容易,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全当是锻炼身体了。”乐观的赵雅莹说着露出了笑容。
她告诉记者,每到寒暑假她都会去餐厅里做临时工,“遇到的事情多了”,可谓“身经百战”。去年寒假,在枣庄的一家中餐厅,客人喝醉酒,吐了一地,包房里到处散发着阵阵异味。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把包房打扫干净,“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时候客人很挑剔,甚至无理取闹,都已经习惯了。接下来西餐厅马上要开业,肯定也会遇到各种情况,能忍就忍了,毕竟从事的是服务行业,进入社会,开始学着适应各种规则。我经常跟自己说,要时刻把阳光写在脸上,把委屈埋在心底。”
王伟强:
怎一个“累”字了得
“这个假期所经历的事要比我这20年经历的还要多! ”记者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伟强在总结这个暑假的体会时会如此慨叹。
今年暑假,刚在学校里过完20岁生日的王伟强一个人来到北京,他准备在北京找一份暑期工,且坚信“肯定能找到”。那个时候,他看上去意气风发。
这个德州学院大二的男生先是去了一家数码广场,想应聘电脑销售人员,“经理说先交2000元押金”,王伟强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只好悻悻离开;后来他看到学校门口有聘请家教的,“要211院校或者师范类院校的”,王伟强再一次无功而返。
“在北京想找一份满意点的工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一般临时工大都是些体力活。 ”
最后,他应聘到了某批发市场做装卸工,算是稳住了脚。 “屡次碰壁,能找到个管吃管住,每月1500块钱的活,还是很吸引人的。 ”
然而,这份活计的强度,王伟强着实没有料想到。
他的主要任务是 “配货—装货—送货—卸货”。每天早上6点起床,7点之前吃饭完,接着去市场装卸货物。
7月的高温灼烧着北京,人们走路都冒汗。王伟强拿着老板的配货单从仓库出来,钻进厢式货车,一箱箱把货物搬上车。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流,不时渗进眼睛,混杂着眼泪淌出来,王伟强体会着个中滋味。
送货的路上,王伟强能暂时喘息一下。路上,他和司机最怕堵车,每到这个时候,客户就催着打电话,所以他们“最害怕电话响起”。要是赶上老板跟着去收钱,王伟强只能挤到车厢里。
到了客户那里,他和司机来不及半点犹豫,急着卸货,因为“往往是还没有卸完老板又把另一个单子配出来了”。卸完货,有的客户会很客气,递瓶水过来,这时他们会感到些许清凉,“但往往是这种情况很少”。
在搬运的货物中,王伟强最怕搬运饮料、矿泉水,“夏天这些笨重的货物偏偏需求量最大”。所以,每天都会运送几车水,“一箱箱装,一箱箱卸”。王伟强印象很深刻,最多的一次,有个大客户要了1000箱矿泉水,每箱四五十斤,他和司机两个人足足搬了一上午,“累得直不起腰”。
另外,最让他头疼的是,很多客户的店铺在楼上,他要把货物一趟趟搬运上去,每次搬运完“疼得胳膊抬不起来”。如果赶上客户的店铺在高层,没有货梯就要和人们挤客梯,还要“忍受人们轻蔑的眼神”。
这样的工作没有规律,有货物要送就得赶紧出发,所以通常吃饭没点,“中午饭吃到下午2点太正常了”。一般晚上要忙到9点多,一天下来累得不想动。
王伟强说,干活要有眼力劲儿,要不会遭老板白眼。有次他接家里打来的一个电话,时间长了些,“回来老板脸特别难看”。
王伟强告诉记者,自己也是个大学生,但是出来后发现跟本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从来没有人把你当回事。 “短短一个假期,却饱尝了现实的辛酸,这在过去的20年里是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本报记者 王恩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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