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极致,便是永远

“他非常顽固地爱你。”

张兆和出身于江南的名门世家。她的父亲张吉友是江南有名的财主。张吉友有4个女儿,分别是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和张充和,个个才貌出众,聪慧过人。她们的归宿也羡煞后人,四姐妹分别嫁给了昆曲名伶顾传玠、语言学家周有光、小说家沈从文和美籍德裔汉学家傅汉思。四姐妹中,张兆和最为人熟知,因为她和沈从文之间的爱情,已经成为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

张兆和美丽高雅的气质让沈从文一见钟情,这个潦倒的书生开始了漫长的求爱历程。

沈从文跟得很紧,追得很累,而张兆和只是沉默。在肯定沈从文是个好人的同时,张兆和对他竟是毫无感觉,因为在学校里追求张兆和的男生,可以说是排着队。

尽管对沈从文连篇累牍的情书不胜其烦,还是个孩子的张兆和却找不到适当的办法拒绝沈老师的热情。她以为沉默是最好的拒绝方式,因而对沈从文的求爱信照例不复。可沈从文依旧勤快地写他的情书。

为了了解张兆和对他的印象,沈从文曾与张兆和的室友王华莲谈过一次,试图从王华莲处探问一下张兆和对这件事的态度,并希望王华莲能够促成此事。但王华莲的话很让沈从文失望:“成百上千的优秀男士在追求张兆和,她有时一连收到几十封求爱信,照例都不回信；如果都要回信,她就没时间念书了。她很烦别人老写信给她。”

可是沈从文的攻势没有丝毫减损。在情书中,他表达了自己的卑微和对方的高不可攀:“望到高空明蓝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给我的影响恰如这天空,距离得那么远,我日里望着,晚上做梦,总梦到生着翅膀,向上飞举。向上飞去,便看到许多星子,都成为你的眼睛了。”字里行间透露出沈从文对张兆和浓烈到无法稀释的爱情。沈从文“软硬兼施”,硬的时候,扬言自杀；软的时候,即使遭到拒绝也没什么关系,然而,语气中对张兆和没有丝毫的放松。后来学校里起了风言风语,说沈从文因追求不到张兆和要自杀。张兆和情急之下,拿着沈从文的全部情书找校长胡适:“老师老对我这样子。”胡适答:“他非常顽固地爱你。”张兆和回他一句:“我很顽固地不爱他。”胡适说:“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说说,做个媒。”张兆和连忙说:“不要去讲,这个老师好像不应该这样。”

“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此后不久,沈从文到青岛大学任教。距离并没有让沈从文的感情冷却,他继续对张兆和进行感情文字的狂轰滥炸。

在沈从文锲而不舍的追求之下,张兆和坚如磐石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自己到如此地步,还处处为人着想,我虽不觉得他可爱,但这一片心肠总是可怜可敬的了。”同情也是爱情。张兆和有些心软了,说如果父亲答应的话,她就不反对两个人进行交往。

1932年夏天,张兆和大学毕业,回到了苏州的老家。沈从文带着巴金建议他买的礼物——一大包西方文学名著敲响了张家的大门。二姐允和出来招呼这位不速之客,对他说三妹上图书馆去了,不在家,让他进来等。沈从文听完说了声“我走吧”,回头就走了。

沈从文回到旅馆,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满脑子是张兆和的音容笑貌。

三妹回来后,允和把她骂了一顿:“你假装用功,明明晓得他今天要来。”兆和说:“我就是用功,哪晓得他这个时候来啊。”允和让妹妹把沈老师请到家里来,兆和终于鼓起勇气,请来了沈从文。

心潮澎湃的沈从文回到青岛后,立即给二姐允和写信,托她询问张父对婚事的态度。他在信里写道:“如爸爸同意,就早点让我知道,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张兆和的父亲见过沈从文后,开明地说:“儿女婚事,他们自理。”带着这份喜悦,两姐妹一同去邮局给沈从文发电报。

从此不分离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沈从文拒绝了岳父张吉友的钱财馈赠,新房里家徒四壁,只有梁思成、林徽因夫妇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给这个家添了几分喜气。

结婚后,沈从文写过一篇《水云》的散文,他说:“我要的,已经得到了。名誉或认可,友谊和爱情,全部到了我的身边。”新婚蜜月中,沈从文创作了名作《边城》、《湘行散记》。

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心脏病猝发,在家中病逝,走完了他86年的生命历程。在沈从文逝世后的10年间,张兆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整理、编辑沈从文的文稿上。她主持出版了20卷的《沈从文别集》,集中收进了过去从未发表过的一些作品。2003年2月16日,张兆和在北京阖然长逝。按照她的遗言,她与沈从文合葬于凤凰。从此,她与那个给她写下那么多美丽文字、与她携手共度55年的男人共眠于此,永远不分开了!据《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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