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高考时

于越高菲,出生于一九九三年九月,毕业于淄博实验中学,现在就读于青岛大学文学院三年级。喜欢读书,最崇拜鲁迅、毕淑敏、史铁生。课余时间热衷写作、旅游、听音乐、打乒乓球、社会实践活动,获得过跆拳道八级证书。○于越高菲

又到四月了,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个季节的家乡,大地正在春风那充满力量的号角声中渐渐苏醒,换上了五颜六色的披肩,像是山间的小姑娘,淳朴并健康。

记得在高二那年夏天,我们商量好了一起去高三生学习的地方看看,那是一栋红色的楼,每次太阳落山的时候,它就在光芒下变成一块耀眼的金砖,穿过高大浓郁的柳树和丁香花,就能进入那片安详神秘的“战场”。它的建筑十分奇特,中间的巨型大洞向来往的学生敞开,各个方向都设有一门,无论从哪边赶来,都非常方便,不用担心迟到。走进大厅,虽然正是晚饭时间,但走廊里空无一人,间隙中或有三两同学行色匆匆的推门而出,身影在前方昏暗的灯光里融化。光滑的墙壁上张贴着各科模范答卷,秀丽的笔记闪闪发亮,是我们心中崇拜却遥不可及的梦想,试题的一侧悬挂着许多学生代表的照片,底下记录着一段长长的文字来介绍他得到过的荣誉。我们兴冲冲地窜上五楼,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甜甜的,像是学校路边围栏上的蔷薇花粉在太阳下酝酿,升华了一般。伏在窗台前,温热的风停在我的脸庞,像妈妈的手,让人安心。远处是田野,是山歌中赞美描绘的天堂,那里有任何油彩笔墨都调和不出的醉人颜色,那里是独一无二竟能上演时光幻象的荧幕。

曾想过,如果有人问我最想回到什么时候,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他,高三那年。摔过、恨过、黑暗、短暂、绝望与希望共生也依然是再也找不到的那一年。

六月七八九,三天而已,是月份牌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文科生被分配在高新区的十一中,二十分钟的车程并不近,于是匆匆吃完早餐就向考场奔去。宽敞的街道被形状各异的交通工具填满,红绿灯委屈地不停变换脸色。记得有一回竟提前到了两个小时,不过七点的风清凉温柔,周围少人安静,纸上的成语音标在摔碎的阳光影子里酣睡,倒也给复习镀上一层纯粹新鲜的别样花边。

爸爸陪着我搞外交,妈妈在家做后勤保障,完美搭档。我一般故作镇定,手里总握着一本相关复习资料以求慰藉,翻来覆去地看,不知道记住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与身边打闹的朋友不同,我通常会很严肃很正经地来营造内心波澜不惊的气氛。也许这不可取,但毕竟对于我自己来说,有显著的作用。班主任站在树荫下,一个个喊着我们的名字去领准考证,就这样揣着老师的祝福,在爸爸的叮嘱里被人海拥入前方,找到教室整好书包,准备入场。

广播里带着乡音的男人滔滔不绝,靠窗的座位外风景优美,花香四溢。顿觉得高考也不过如此,之前的紧张担心都烟消云散,反而突然为自己终于熬到这一刻感到幸福。

铃响,已毕。走出考场,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外面一张张焦灼的脸,在翘首企盼。纷沓而至的衣裙背包在校园里刮起一阵五彩的风,形单影只的教学楼开心地起舞,恢复热闹和人气。心情很安静,身边不时有陌生人争论最终的答案,大都不欢而散、面红耳赤,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对谁有好处呢。不要相信那么多所谓理直气壮的对错,会潇洒,做个三头六臂的侠士有流血的胆量。

熬着,等着,猜着。二十六号下午三点,网页不知道被我刷新了多少遍,仍旧没有回音,头顶的钟表哒哒地走,我明显强烈地感到自己的脉搏,它就像是要跳到我的眼前,张牙舞爪地控诉它的不满和颤栗。妈妈站在身边,陪我一同期待。二十分钟过后,鲜红的字体终于现身。我慌忙用手掩住,一行行得揭晓谜底,语文124,数学116,文综174,英语132,基本能力38,虽然对最后一个科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惊喜,可分数线不知道全部都没有意义。脑袋一片空白地拨打电话咨询,甜美得声音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当突然听到重本线570时,我完全完全怀疑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这么低,比去年少了多少分啊这是,数还是整的,难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线?在确认了五遍之后,我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刹那间欣喜若狂,真的差点跑到马路上大喊了。第一个发短信给正在讲课的爸爸,亲人朋友一个个电话过来问候,妈妈特骄傲地和他们畅谈,我突然就有了想哭的冲动。

被青岛大学文学院录取后,我看到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我发现很多东西即便你因为什么理由中途放弃过,总有一天你会重新得到,只要热情不降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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